sp; 报纸是由校刊社的社员拿出去分发的。五日市和堂岛社长用不著担心,可是一想到门地是用什么心情去送报,我就有点愧疚,同时又觉得很痛快。
升上二年级后,我和里村分到不同的班级,不知道她看到这份报导时会不会跟朋友们兴奋得又叫又跳。不过,我发现,在大家才刚开始互相观察的新班级里,有多达五个人在看《船户月报》。
我猜之后一定还有事情要应付。
听到紧急集合的消息时,我的心里立刻就有底了。
一切的发展都和我的预料一样,我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岸不在了。听说他新学年一开始就突然说要退出校刊社。这种情况很常见,因为参加社团若是不到一年就退出,升学调查书写起来不太好看。
在国中的时候,大家普遍相信有所谓的内申书(注2),在高中很少听说这种事,如果岸是因为相信了这件事而撑到新学年才退社,倒是很符合他轻浮的风格。
会议中的情况也和我料想的一样。已经升上高三的门地一开始就教训我说:
「瓜野,你太得意忘形了,你应该还记得三月编辑会议的结论是什么吧?如果不能遵守大家开会的结论,乾脆退出好了,免得给大家添麻烦。」
三月的会议决定交给我四分之一页的版面,那是堂岛社长提议的,目的是要「揭露谜底」,说出我如何猜中连续纵火案的下一个地点,这也是为了结束这一系列的追踪报导。照这样看来,我的确没有遵从会议的结论。
但我参加今天的会议之前当然已经想好要怎么解释了。
「我们会决定在四月号结束报导,是学生指导部的新田要求的。可是新田被调走了,他已经不在了,就算继续报导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这跟新田没有关系,你违反编辑会议的决定是事实。当时大家明确地做出结论,你也答应了。」
「没这回事。会议中只决定了要给我四分之一的版面吧。」
门地挑起眉毛,瞪著我看。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上个月在学生指导室的时候,我被新田那种偏执的魄力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靠著堂岛社长帮我说话。我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当时的耻辱,怎么可能会被门地这种人吓到。我没有闪避,而是勇敢地正面迎击。
「我没有开玩笑。我事先就写好了两篇报导,一篇依照新田的要求帮追踪报导做了结尾,另一篇是为了在情况改变时用来替换的报导。结果情况真的改变了。」
我想起了和小佐内去看电影那一天的事。小佐内给我一份教职员调动的报导。
我也想过为什么小佐内会带著那份报导。如果她不知道新田阻挠我的那件事,就不可能特地拿那份报导给我看。小佐内全都知道,而她的消息来源除了堂岛社长之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社长和平时一样盘著双臂,上身稍微后仰,像是在炫耀他宽阔的肩膀。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佐内时她和堂岛社长说悄悄话的模样……看来这两人之间的连系比我想像得更深。
不,现在管不了那些了,我得驳倒门地才行。
「学长开口闭口都叫我放弃,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了这份报导是多么地拚命?我可是在寒冬的大冷天都骑著脚踏车到处调查纵火地点,我可不像学长只会写些『校长的话』之类的东西!」
「瓜野,你这混帐!」
我这句话铁定戳中了他的痛处。
门地就是这种人。堂岛社长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是门地一点都不投入,我从没看过他提过任何有建设性的提案,他甚至连堂岛社长的应声虫都算不上。门地跟岸都是一个德性,他们不喜欢多费力气,只会被动地依照要求写出符合字数规定的稿子,现在他却用维护校刊社规矩的名义妨碍我的工作,相较之下,明确表示「我不想干了」的岸还比较老实。
门地气得面红耳赤,而我也没有退缩的意思,一旁的五日市惊慌地游移著目光。
「讲得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是你自己想要到处调查的,又没有人拜托你去。你引以为傲的报导只不过是从报纸地方版抄来的,这种水准的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
「如果那真是抄来的,你批评的确实有道理。你不明白吗?我可是靠自己找出了连续纵火的规则,这份报导只有我写得出来,连报章杂志都做不到。学长,你是一定写不出来的!」
我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气氛变得越来越火爆。我的双手在桌子下握紧拳头。
就在快要爆发的那一刻,堂岛社长松开盘起的双臂。
「冷静点,门地……瓜野说得没错。」
「堂岛。」
「我不是要批评你的报导,但瓜野确实很努力,他用心调查,用心思考,虽然和我期待的方向截然不同,但他表现得很好,这时突然被人喊停,换成是谁都没办法接受。我可以理解他看到新田被调走就更换报导的做法。」
门地听得脸孔扭曲。他一定以为社长会站在他那边,而我也隐隐约约地期待著堂岛社长能理解我的立场。
但社长并不打算护著我到底。
「……所以,门地,让我来说吧。」
社长把手按在桌上,眼神锐利地注视著我。他不像门地那样凶神恶煞,但我还是紧张到正襟危坐。
「瓜野,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是。」
暖场结束了。紧急会议现在才要进入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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