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话。哎呀,感觉真幸福。
我们并肩走在一月的街道上。虽是晴天,空气却很冷,我们呼出的白烟在空中交缠,逐渐散去。
我甚至有点想牵她的手。
我们搭公车前往目的地「Panorama Island」。
虽说是邻市,其实距离没有很远。现在天气冷了点,我若是自己一个人去,要骑脚踏车也行,不过仲丸同学已经说了要搭公车。仲丸同学有通学用的市内公车学生优惠定期票。
我以前很少搭大众运输工具。
木良市有一条东西向的铁路,车站四周有高架道路,站前还有很大的公车总站。不过这条铁路在本市只有一站,就是木良站,所以市区内的交通没办法靠铁路。市内的公车路线很多,不过我出门多半还是骑脚踏车。
我会开始搭大众运输工具是因为仲丸同学,我们还曾经一起去比较远的电影院看爱情电影。刚进电影院时还是白天,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和被电影感动得目眶含泪的仲丸同学一起搭公车。
木良市的公车票价是固定的,不管坐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价钱,这对手头不甚宽裕的高中生来说真是值得庆幸。不过我不太记得固定票价是多少钱。我的记忆力明明不会很差,却偏偏记不得到底是两百一十圆还是两百六十圆。好像需要一个十圆硬币吧,我对这种小细节倒是记得很清楚。我不好意思问仲丸同学「搭公车要多少钱」,所以事先在口袋里准备了很多零钱。
我们一起在站牌等车。时刻表写著十点四十二分有一班,结果过了五十分都还没看到公车。站牌旁边只有长椅,没有挡风的东西。我因天气冷而有些担心仲丸同学,转头看她时,她也正好看著我。这种默契十足的反应很有趣,我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仲丸同学,现在天气很冷,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风?我看到车子来了再叫你。」
听我这么一说,仲丸同学继续把手插在口袋,说道:
「没关系,我觉得还好。小鸠,我更担心你啦,你连围巾都没戴,真的没关系吗?」
我在第一天拒绝让仲丸同学叫我「阿常」之后,她好一阵子都叫我「小鸠同学」,不过仲丸同学似乎不太习惯称人「同学」,后来还是再三问我「能不能叫你阿常?」,在我坚持反对之下,最后才改成「小鸠」。不过她咬字越来越含糊,现在听起来几乎变成「小悠」,有时甚至变成「小欧」。小欧到底是谁啊?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我当然分得出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的差别。这是消防车的声音。
一开始声音还很远,接著声音渐渐变大,很快地就出现在我们等公车开来的方向。车身侧面印著「桧町2」字样的两辆帮浦消防车以说不上暴冲的速度开过来,从我们的面前掠过,闯了红灯。因都卜勒效应而变得低沉的警笛声残留在耳中。
「又来了。」
我听见仲丸同学的喃喃自语。我有点开心,因为我也正想著一样的事。换句话说,我也在想「又来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气候乾燥,经常发生火灾,消防车也出现得比平时更频繁。我家距离主要干道没有很近,但最近还是常常听到消防车的警笛声。你也很关心最近的火灾吗?我突然很想问问看。
结果我却来不及开口。
「啊,来了。」
因为我们正在等的公车来了,彷佛是跟著消防车来的。木良公车南方线,途经Panorama Island。
对了,票价到底是多少呢?我突然想起此事,发现车上写著「市内一律两百一十圆」。
这次要好好记住,可别再忘记了。
我们从后面的车门上车。一走上去,我就看到一台兑币机。仲丸同学转头问我:
「你有零钱吗?」
「没问题。」
我可没有掉以轻心。我有想过可能是两百六十圆,所以口袋里已经放了充足的零钱。应该吧。被她这么一问,我反而有点担心,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此时仲丸同学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圆硬币兑换。
下车时才要投币。其实木良市内有民营的「木良公车」和公营的「木良市公车」,公营的公车是上车时投币。这点也很容易搞混。这样实在太不方便了,今后迟早会改善的,但目前还是有的上车投币有的下车投币。我们搭的这班公车是民营的,所以铁定是下车投币。
车上的乘客比我想像的多。还不至于挤到摩肩擦踵,但座位全都被坐满了。很少搭公车的我不禁问道:
「一向都是这么多人吗?」
仲丸同学有些无奈地说:
「这样哪里多了?等一下你就知道。」
我不知道等一下会变成怎样。既然她说我等一下就知道,到时就会明白了。我又问了:
「要搭多久呢?」
「唔……车子多的时候大概二十分钟吧。或许不用那么久。」
在我们谈话时,下一个站牌就出现了。我都不知道公车站是如此密集。
此外,我也明白了仲丸同学刚才说的话。
在上一站只有我们两人等车,可是这一站不知道是被施了什么咒,竟然有人在排队。队伍长长一列,就像是在排长蛇阵。有些人围著围巾,有些人带著毛线帽,那些人毫无疑问是在等我们这班车。
北风吹过寒冷的天空,每个人都脸色苍白、一脸愤恨地瞪著我……不对,是瞪著公车。这副情景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公车停下,后门打开,长蛇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