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分量。
要一张张地摺叠将近一千份的月报已经很累了,送报就更辛苦了。我们校刊社的社员在一号早上会把报纸放在学校学生的桌上。这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做法,但这样只会让我感到「不这么做就没人看」的悲哀。事实上,根据我在班上观察到的情况,确实没人在看。每月一号放学后,每个教室的垃圾桶都会塞满我们的刊物。
这份刊物的名字叫「船户月报」,连我们校刊社的社员都不见得记得。
「你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很奇怪。小佐内轻轻地笑了。
「这是我朋友做的,所以拿到的时候我都会看。」
她说的是堂岛社长。我跟小佐内已经交往三个月了,但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和堂岛社长是什么关系。她只有在暑假刚结束时来过一次社办,后来都没再来了……我有点想问她,不过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是问这种事的时机,而且问了好像会显得我心胸很狭窄。
还是先谈校刊的事吧。
「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有趣吗?」
我不知道有谁说过小佐内是「骗子」,但她现在说的是如假包换的真心话。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了当地说:
「普通。」
我露出苦笑。
「普通吗……有没有比较具体的形容?」
「嗯,比普通更普通,普通到罕见的地步。我每次看『船户月报』都觉得这真不是一般的普通。」
她的形容生动到超乎我的想像。听她这么说,会让我以为普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不管怎样,小佐内说的确实没错。「船户月报」很普通,简直太普通了。
「是啊。」
我只能点头同意,然后我加重语气说道: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一直都这么想。我有一些创新的点子,那就是报导校外的新闻。我不认为一下子就能得到很大的进展,但至少可以成为进步的契机。
可是我们社团没有一个人赞成,所以这个计画迟迟无法实行。我会叹气大概是因为这样吧。」
十月一日出刊的十月号最后还是报导了运动会。十一月号报导的是校庆。十二月号铁定还是一如往常的年终特辑。
虽然我极力主张不能只是遵循往年的惯例,却一直想不到有力的提案,时间就这样徒然地流逝。我为此感到愤懑,有时还会想要嘶吼,此外,偶尔也会感到忧郁,所以才会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
小佐内问道。
「什么为什么?」
「唔……为什么你觉得不能继续这样做?」
我一时之间搞不懂她想要问我什么。比普通更普通。继续做这样的刊物怎么行呢?
「那你喜欢《船户月报》吗?」
小佐内愣了一下,含住了汤匙。我此时才发现,她本来一直拨弄提拉米苏上的可可粉,如今提拉米苏却已少了半块,像是从中切开似的。是什么时候吃掉的……?她咬著汤匙摇头说:
「不喜欢。」
「所以说嘛,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应该做的是让大家更喜欢、更想看的刊物。」
小佐内把汤匙放在盘子上,发出铿的一声,然后一脸困惑地说:
「你没有回答不能继续这样做的理由。瓜野,你很热爱那份刊物吗?希望大家都想看吗?」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我拿起咖啡来喝。还是热的。
「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不是。我是想要写出《船户月报》没有出现过的报导,不是由别人,而是由我来写。」
我觉得解释得不够清楚,所以又补充说:
「我不是想要成名,该怎么说呢,只是想要留下瓜野高彦曾经在船户高中待过的痕迹。我这样说会很怪吗?」
「不会。」
小佐内微微一笑。
「这样我就明白了……这大概就像是下雪的早晨想要第一个走到路上留下足迹的感觉吧。」
真浪漫。果然是少女的风格。
「然后把雪铲光不让其他人留下足迹。」
「……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我不是说了吗?为了不让其他人留下足迹啊。」
我到现在还是摸不透小佐内的幽默感。
小佐内像是突然想起,迅速地动起汤匙,一口气扫光剩下一半的提拉米苏。她吃得太急,嘴巴旁边沾上了可可粉。小佐内浑然不觉,说道:
「嗯,我想要支持你……可以吧?」
冰谷也支持我,之前他还对我大喊「加油~加油~」。
不过小佐内的支持和冰谷不一样,我真的有被鼓舞的感觉。
我当然点头回答:
「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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