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启太一起洗过澡了唷。”
“哼、哼!这点小事我当然也有过啊!”
时子顿时心慌意乱,阳子则是笑眯眯地接着说:
“我啊,可是跟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启太一起洗过澡唷。启太的……啊,这件事还是别提好了。可是,启太他啊……”
“啧,该死!你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噗,嘻嘻嘻。”
阳子轻快地游着逃离现场。时子原本起身准备追赶,却又停下了脚步。只见她突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颓然弯身坐回浴池。
“唉,启太……”
伴随着叹息,软弱无力地嘀咕着。
“好好喔,我也好想跟启太一起泡澡呢。好羡慕你喔。”
“……”
阳子吓了一跳。到刚才为止,时子总是保持着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不把别人当人看的言行举止,如今看来却显得格外虚弱无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她那头仿佛水草般漂浮在洗澡水上的白发,看起来似乎完全丧失了活力。
令人讶异的是……如此一来,时子竟变成了一个面带虚弱哀伤表情的女孩子。
“呐……”
阳子经过一番犹豫之后,这才开口叫了她一声。
“嗯?”
心不在焉地用手掌拨着洗澡水的时子抬起头来。阳子对她说道:
“我问你喔,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启太呢?”
现场响起了水珠滴落的滴答声响。可见女子澡堂因为两人之间的沉默,形成了一股鸦雀无声的锐利紧绷气氛。时子定睛凝视着阳子的双眼。
阳子也毫不闪避地直视着对方。
“因为你实际上应该只有在孩提时代,跟启太相处过一段非常短暂的时间而已吧?”
“……”
“但你为何有办法如此亲密地将启太的名字挂在嘴边呢?”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被她轻易地反问回来,这次轮到阳子说不出话。时子带着微笑回答:
“其实啊,我在遇见启太之前,几乎从未跟家人以外的人好好聊过天呢。”
“一切都是我的美貌、财富及力量所造成的。”
时子露出悲剧女主角般的视线,注视着呈现淡淡绿色的混浊洗澡水。她叹了口气,交握双手。原本因不知她究竟会讲出什么悲情故事,而先做好心理准备的阳子顿时感到有点四肢无力。
“唉~~”
“哎呀?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我在升上小学之前,一直都只跟我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小学是我有生以来首度走进大众圈子的初体验。当然啦,一般平凡的庶民们当然都会因为惧怕本大小姐的美貌、力量及财富,而迟迟不敢靠近我。嗯,有半年左右,都没人敢跟我交谈。连老师都很少叫我回答问题,周遭的小孩子们则是会露出觉得我很耀眼,或是敬畏的神情仰望着我。”
“呐,我说啊,我总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的说……”
“哎呀,不然呢?”
“啊,嗯。呃………………………算了,当我没说。”
“真是一只奇怪的小狗狗。”
阳子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以怜悯的温柔眼神凝视着时子。
当时的情况似乎历历在目地浮现在眼前——一名由于个性过于古怪,导致即便到一般学校读书,也没有半个人愿意理会、受到大家的疏远、无法与别人打成一片、还交不到任何朋友,却又因为自尊心作祟,只好一再装出若无其事模样的白发少女。
“你好可怜喔。”
“少、少啰嗦啦!我才不想被你这只没受过义务教育的妖怪同情!况且我本身拥有强大力量,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强迫他们向我打招呼。”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那么,你觉得开心吗?”
时子顿时无言以对。
“不……一点都不好玩。我感到非常生气,而且是生我自己的气。不过,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这种小事喔?毕竟当时那群理解力不足、脑袋驽钝、没有教养的单纯小孩子们,根本看不出我的优异之处嘛。其实那样也好。就算没人主动找我聊天,没有交到半个朋友也无妨。可是啊,只有到了午餐时间……没错,只有在午餐时间,感觉会变得不太一样。”
时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阳子露出了兴奋的表情问道:
“……午餐时间怎么了呢?”
“大家都会各自找喜欢的小团体围在一起吃便当或营养午餐。可是只有我每天都自己一个人吃午餐。我虽然总是带了一个漆器制的豪华五层便当,不过每次都吃不到一半……”
“……”
“有一天啊,当我盖上便当盒盖,却发现有一名没看过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开口对我说出一句话。”
‘好浪费喔。如果你吃不完的话,可不可以送给我吃呢?’
阳子忍不住失笑出声。
光是这样就能猜出小男孩便是启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