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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巴斯丁微笑着。
阳子用包着绷带的右手搔着脸:
“我觉得大概不是这种意思……”
塞巴斯丁说:
“嗯,我现在要做每天例行的练习。快点回去吧!你们真的做得很好喔!”
他说完后就背对阳子。阳子用手托腮,小声地喃喃自语:
“办不到的。”
“咦?”
塞巴斯丁回头问道:
“你是说什么事呢?”
阳子眯起眼睛,继续说下去:
“你正在想的事情……我说你办不到的!你绝对无法打到那家伙……即使你累计多少严格的练习也一样……就算你愈来越愈强,也绝对无法赢那家伙。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和那家伙战斗吗?”
塞巴斯丁微笑地用肯定的表情点头:
“是的!”
他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
“不管我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找还是会继续作战。”
“为什么?”
阳子站起来:
“我实在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赛巴斯丁露出哀伤的眼神微笑着。
就好像想起某件事情似地,他孤伶伶地说:
“阳子小姐,我不想再当胆小鬼了!”
“赛巴斯丁,我觉得你不是胆小鬼喔!”
“我是胆小鬼。夫人……”
“我是为了保护惠小姐的母亲才在那里的……但是我最后只是一个因为害怕死神而逃出来的胆小鬼而已。”
阳子困惑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会之后,她如此询问道。赛巴斯丁露出有点自嘲的笑容:
“就如同我所说的一样。二十年前我以摔角选手的身分,和其它武道家以及灵能者一起在夫人二十岁生日那天集合。”
他一边压抑感情,一边说出过去的回忆:
“我说我一定能消灭那种莫名其妙的怪物,一切包在我身上……其实没有人请我,是我自己不请自来的……真是个笨蛋!我用职业摔角的技能正面向那家伙挑战,却被打回来、被打垮,恐惧从头部……从头部被灌人手脚被折断好几次的恐惧后,我因为痛苦而昏倒。然后,死神就在大家面前问我;‘汝是保护这个女孩的人吗?如果是保护她的人,我就要杀汝,如果不是保护她的人,我就让汝逃走。’”
塞巴斯丁开始大大地颤抖。
“我……那个时候我……”
他一边打寒颤一边以宛如看到令人无法置信东西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掌。
阳子低声打断他的话:
“塞巴斯丁!已经够了……”
可是——
“我背叛了她!”
“不要再说了!”
“我说了‘救救我!’我忘了摔角还手的自豪、忘了男人的自尊心、凄惨地恳求他!哭苦哀求那个卑鄙的死神说‘请不要杀我!’”
感情和记忆的洪流一旦流出就无法停上了。赛巴斯丁只能一面激烈喘息,一面继续吐露出自己的心情:
“夫人笑着原谅了那样的我。她说了‘没关系喔!’明明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而已……和夫人同年的先生也勇敢战斗着,我却……”
不知何时,大颗的眼泪沿着赛巴斯丁的脸颊流下……
持续不断地流下。
“先生只是个很普通的青年……他是一位沉着的文学家,为了保护夫人而挥动刀子,其它人也都不怕死,自豪地壮烈成仁,而自不量力地认为在摔角场上比任何人都强的找却把身体缩小,在角落颤抖着……”
“呜喔”地泄漏出格外大声的呜咽声。
“我……我从那时候开始,一直、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他发出颤抖的声音。
阳子悄悄地把手放在赛巴斯丁那充满深深怒气和屈辱的宽阔背部。
“我很后悔……然而不管之后比了几次,不管比了多少次都无法打赢那家伙……我很后悔无法砍那个傲慢的死神一刀。”
他放声大哭,只是一直放声大哭。
“应该已经持续缎炼又锻辣的这个身体、应该已经持续战斗又战斗的这颗心……不管如何都无法胜利……我连保护一个女孩子都做不到。”
他用拳头敲打若地面:
“我无法保护那么好的孩子……无法保护小姐!我只想要这样而已!真的只要这样而已!”
他叩叩地用拳头敲打了好几回。
他最不甘心的是,这个拳头无法保护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