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幸福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带着别人给予的称号活着,这和普通的动物有什么两样?”
“我想要文伽认同我的观点,但她只是沉默。代替她发言的,是显得很不愉快的真山。
“喂,文伽,和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去送下一封死后文吧?算了,如果文伽觉得心里实在不舒服想要教训教训这家伙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一下哦。我是说,如果文伽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的话。”
听了这话,我心中平息的怒火忽然涌了上来。我狠狠地说道。
“——你说要教训谁?那么,我就在这里也问问你们两个吧。我的名字是什么?”
窗边的书桌上,放着已经吸了三人鲜血的折刀。我有自信能在一眨眼之间抓住它,并给对方以致命伤。
“你又是怎么认为的?‘文伽’这个名字,是你本来的名字吗?”
“愚蠢的问题。我就是文伽,还能是谁。”
“真的是这样吗?也有可能这只不过是你自己一心这样认为罢了,或许还有更适合你的名字哦。那根多嘴的手杖也是,‘真山’不过是个虚假的名字,其实你拥有一个刻在灵魂上的真名。”
真山对“多嘴”这个词做出了反应,它语气愤懑地大声反驳起来。但我根本无所谓,我所在意的不是真山,而是文伽的反应。在我说到“真山是个虚假的名字”的时候,基本不表露出任何感情的文伽眼中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哈,你们还真是耐人寻味,真的很有趣。你们或许能叫出我的真名呢。”
我有种激动到脊背发凉的期待感。或许是感觉到我身上的气息产生了决定性的变化,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真山也终于闭了嘴,身上警戒似地发出红光。文伽也眯起眼,用犀利的目光盯住我。
就在这时——
“洗澡水准备好了,快点来洗澡。”
母亲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我被这声音弄得很是扫兴,不禁叹了口气。.
“……真遗憾,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之前太兴奋所以忘了,今
晚的月亮太亮,这种日子里我都没有问这问题的心情。还有——”
回想起今早教室的一幕,我笑道。
“在你们之前我必须问另一个人。那人是我的同班同学,一个很坚强的人,在好朋友死了的时候还能为同学们担心,还能去安慰别人。真的很坚强。”
“你又要杀人?”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问问题而已,死不过是一种偶然的结果。”
我与文伽对视片刻之后,她终于转过身。但在离去之前,文伽连头也没回地对我说道。
“吉野静香在死后文中没有写半句恨你的话。其中的意义,你应该好好想想。”
我开始回忆死后文的内容。那上面写的是“为什么非要杀了我”这一质问,刚对喜欢的人表白的留恋,以及想要说服我前去自首。确实,没有只言片语表明她在恨我。但是,就算发现了这一事实,我也没有任何感想。
“……我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微笑着回答道。文伽闻言,便迈步走向了房间角落的阴影。就在她的身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似的大概消失到只剩一半的时候,文伽又挤出了一句话。
“我决不承认被寄托在死后文中的‘思念’什么都改变不了。死后文是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奇迹,我不会让任何人认为,这是毫无意义的。”
文伽语气很强硬,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为什么那么爱钻牛角尖呢?为什么如此顽固地坚信死后文的价值呢?”
我知道,她回答的可能性非常低。只有在非常必要时才开口说话的文伽,不像是那种会把信念这种太过自我的东西对别人坦白的人。
但是,那句独白似的悲伤发言,最终还是传人了我的耳中。
“——因为我必须承认那个人的话。”
***
吉野静香的尸体被发现在神社所在后山的树林中时,已是她失踪的第三天。
发现尸体后仅仅数日中,周围的气氛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警方判断三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媒体开始大肆报道这一从未发生过的连续杀人事件。作为报道的副产物,学校周围开始频繁出现媒体工作人员的踪影,老师们对他们则是疲于应付。
当地居民的不安也到达了顶点。由于警方至今还未能发现犯人的任何线索,居民们的抗议之声越来越强烈。为了消除居民的不安,警方加大了巡查密度,并配备警力护送学生上学放学。但尽管如此,居民们还是自发组成了自警团或者采取了其他措施,植根于内心的恐惧就像滚雪球似地越变越大。
眼见人们紧张得手忙脚乱我感到非常愉快,但同时,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避避风头了。
我早早地离开了家,偷偷来到了附近一条河流的河岸。那里似乎从来没有人涉足一般,长着齐身高的野草。我钻进草丛,随便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接着将背上的背包扔在地上,从中取出一把从家里带来的铁锹开始挖掘脚边的土。挖到一定深度之后,我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半透明的垃圾袋,陶醉地注视着它的里面。
垃圾袋中装着一只猫,一只用刀撕裂的猫的尸体。我注视着猫的双眼,笑着向它道别。虽然猫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但它被切割被扭曲的身体就像—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怎么看都不觉得腻。
带着些许不舍,我将垃圾袋放进了坑里,随后边哼歌边开始向坑里撒土。不过是处理一只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