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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似乎完全被我的演技迷惑了。明明我都没提到静香的事,但她还是努力劝慰我道。
“不必担心静香。你想,我们这种年龄会有很多烦恼不是吗?有时候确实会想要离开学校和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一般来说离家出走这种事我们只会想想,不会真的去做,但静香这个人比较冲动。只是这样而已,对吧?”、
我对于这样的阳子很有好感。阳子和静香是很好的朋友,她明明已经为静香担心得要死,却还有这份心思去安慰别人,对她的坚强我甚至觉得有些尊敬起来了。
我指着阳子的头发说道。
“你今天把头发扎起来了啊。”
阳子平时都是披散着头发,但今天却不同。静香的父母因为女儿昨晚没有回家而给那些和女儿关系好的同学打了一圈电话,阳子在来学校之前就预测到了今天学校的气氛吧。我想之所以会改变发型,是因为她决心不能被这种气氛吞没,想要一如既往地继续学校生活,才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的吧。
“是啊,我有点想改变形象……是不是很奇怪?不合适的话我还是放下头发来算了。”
见阳子犹豫地噘起了嘴,我摇了摇头。
“不,没这回事,很适合你啊。”
要是平时的话我不会说出这话,但今天心情着实不错。接着我将手放在嘴边像是要说悄悄话,阳子见状,疑惑地弯下了身子。于是我半开玩笑地告诉她。
“我觉得很可爱。”
“——啊!?”
听了这话,阳子的耳朵顿时变红了。她瞪着我,结结巴巴地喊道。
“什、什什么嘛!渡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为了掩饰害羞,阳子“砰砰”地拍了拍我的背。疼,真的很疼。
终于,恢复了平静的阳子大大喘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本是想来安慰你的,没想到反倒是你安慰了我。谢谢你,渡。”
阳子的双眼有点红。是昨晚为静香的事哭过,还是因为没睡好呢。虽说也可以和她聊聊这个话题,但她一定会用“一直在复习所以睡眠不足”这种理由来搪塞。
我们的这番对话在同学们眼中似乎显得不太合适,有些人向我们投来了责备的目光,仿佛在说,都现在了还有心情嘻嘻哈哈的。但阳子应该不会在乎那些人吧,相反,她肯定认为只有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能让大家的心情不再沉重。对于她高洁的人品,我不禁感叹起来。
……啊,很好。
你太棒了。
我一边笑着和她交谈,一边将手伸进了桌子里。手指触摸到的,是利兹公司制的锋利折刀。
我想像着,自己将刀从桌子中取出,然后飞快地插在她的心脏上。在那一瞬间,头脑聪明的阳子在明白过来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她究竟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呢,我想像不出。
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我想知道。
她会说些什么呢,我想知道。
出于好奇心。
——我想杀了你。
由于杀人犯还未被抓住,所以社团活动被限定了时间。在美术部顾问江口宣布“今天到此为止”之后,我收起画架,开始为回家做准备。
正在这时,一个已经打完招呼离开了美术室的后辈又回到了教室,并小心翼翼地对我说道。
“曾我前辈,教室外面有位大叔,说想找曾我前辈……”
“大叔?不是老师?”
“对,我没在学校见过这个人,所以应该不是老师吧。”
我疑惑地将目光对准了走廊边的窗口,只见窗户那边一个大约五十岁、身材魁梧的大叔正注视着教室里。大叔身边还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岁不到,样子很精悍的高个子男人。
大叔似乎是个很随和的人,此刻他正笑着向我挥手,但他的目光却让我感觉不能对他掉以轻心。蛇在捕获猎物的瞬间,会咧开嘴像是露出笑容一般,而他的表情似乎就是如此。
我皱起眉。他们既不是给我上过课的老师,也不是我认识的人。在不明白对方真实身份和意图的情况下,不能轻易采取行动。
这时的我在旁人看来,应该只是一个受到无关人员打扰而为此困惑的普通学生吧。为了锁门而留下来的江口走向门口前去确认对方身份。那二人见状也走到了门口,三人开始了对峙。
“请问是哪位?找曾我有什么事吗?”
江口问道,大叔闻言挠了挠头。
“哎呀,真是失礼了。请稍等。”
他边说便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打开。那毫无疑问是警察证件。
“我是朝日比警署的石田,这边的年轻人是赤松。”
石田身边的赤松也熟门熟路地展开了证件,接着将它收回怀中。
江口和教室里剩下的几名部员当即大吃一惊。我下意识地想要看向书包,但我还是克制住了。包里藏着折刀,既然对方还没有摊牌,那我就应该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举动。
石田迅速观察了一下教室里各人的反应之后,再次露出了爬虫类的笑容,夸张地说道。
“哎呀哎呀,请各位不用那么紧张,弄得我们都紧张起来了。对吧,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