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课状态,就算到了重新开课的日子,也有大部分学生表示不会再去这所杀人狂出没的学校了。
一个个空荡荡的座位是那样显眼,让人甚至联想到了战争时期。但是,与战争时期最大的不同,就是留在教室里的学生们不会对同伴抱有同处困境的团结感——而是一种病态的疑神疑鬼。
犯人的下落没有任何线索。电视和报纸的报导多数认为犯人是在流窜进学校后,发现曾我渡那时还没有回家于是将他杀害的。但实际上,没有人敢将真正的心里话说出来,抱有另一种意见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
——真正的犯人可能是那个高中的老师,或者是未成年的学生。
坚持上学的学生们中的大多数似乎都持有这样的意见,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产生了变化,有种互相牵制的感觉。
就算在这样的氛围中,我——顶着河合阳子这个假名的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学生生活。不,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唯一让我介意的是渡。他在死之前好像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似乎是要叫我的真名,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像。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斜后方,那里是渡的书桌,上面供着鲜花。在看到它的瞬间,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难受起来。说不定,他是唯一一个理解我的人。我再一次,变得愈发孤独了……
我的步伐明明是孤独的,但另一个脚步声却总是萦绕在耳边。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毁灭的使者的脚步声。
那时我在教室里接受日本史的授课。老师原本高昂的语气突兀地戛然而止了。
我带着疑惑抬起了头,只见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都不在黑板上,而是注视着走廊方向。随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了两个男人。我记得他们的脸,他们是在静香失踪时来学校调查情况的刑警。在我参加女子篮球社团活动的时候,他们把我叫了出去询问静香最近的情况。这两个人出现的时候我还怀疑是文伽报了案,但最后却发现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老教师走到廊下,与那个名叫石田的刑警交谈了几句。而另一个名叫赤松的高个子刑警则缓缓地打量着教室内——终于,他的目光固定在了我身上。那目光如利刃般犀利。
老师回到教室开口道。
“河合,警方有些事想问你,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配合一下。”
“我……吗?好的,我知道了。”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站起了身。班上所有人都曾被这两个刑警询问过,这次也没什么特别,所以同学们的神情都显得很平常。
“请问你们想问我些什么呢?”
我走出教室这样问道,石田搔了搔头回答道。
“只是一些普通的问题而已。在这里站着谈不太像话,我们去下面吧,学校替我们空出了会议室。”
我跟在石田背后迈开了脚步,但有些不同寻常的是,赤松却跟在了我的身后,看样子是想要堵死我的退路。
我带着疑惑,开始透过走廊的窗户观察学校周围的情况。于是,我发现至少有三辆警车停在外面。
(……哼,看来终于被他们找到线索了。)
还不如冲进教室给我戴上手铐呢。难道因为考虑到我是未成年人应该特别照顾,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带我走吗?
!(说你们太天真,不如说是太愚蠢。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这会要了你们的命呢?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有想到?太小瞧我了。)
我在心中笑得不能自已。
……好,决定了。
我就给你们来一个特别提问。虽然我根本不认为你们可能回答出来,但还是问问吧。
做完这件事之后,我就离开这里。我不能在这种地方止步,因为我还必须继续我的提问……
可能是觉得三人在同行途中沉默不太自然,又或许是因为捕获了连续杀人犯而感到兴奋,石田忽然开了口。
“其实是这样的。因为考虑到有可能获得犯人的线索,所以我们调查了被害者的房间……于是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意外的发现?”
“嗯,是的。从调查过程中,我们了解到曾我渡是个连虫子都不忍心杀死的温和少年——但或许应该说人的两面性实在是非常恐怖的东西吧,他对于那个杀人狂相当崇拜。他喜欢收集杀人狂使用的那类刀具,并捡回野狗野猫在自己房间里将它们残忍杀害后扔到附近的河边。”
不再需要什么演技了。我舍弃了那虚假的惊讶表情,默不作声地跟在石田身后。
石田似乎注意到我放弃了原本的伪装,但却曲解了我沉默的意图。或许是误认为我已经打算伏法了吧,石田继续兴奋地说道。
“最让人胆寒的,是我们甚至发现了他用来制定杀人计划的笔记本。他是真的想要杀人啊,而打算杀害的对象,没想到就是你,河合阳子。”
就是通过这条线索找到我的吗?杀人还要留下证据,曾我真是够蠢的。
我原本这样认为,但立刻,我便明白了过来。说不定这笔记本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当自己的计划失败或者作为杀人犯被捕时,他还能用这个来混淆警方的视听。这是他为了帮助那个他所崇拜的杀人狂舍身设下的陷阱。
但他肯定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吧。在打算实施行动的时候他却死了,而原本应该被杀的我却一如既往地上着学。只要对这一疑团稍作探究,答案便不言自明。
(如果我对他说“你多管闲事”,是不是有点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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