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自己在用有些兴奋的声音问那个军中邮递员,有没有我女朋友写给我的信啊?。
因为上司在面前,所以他只是苦笑了一下,拿出一封信。因为正在谈话,所以他好像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把信交给我,因为这个上司人很好,即使在谈话中把信交给我也应该没有关系吧,他好像在作出了这个判断之后才把信递给我。
我笑着接过信,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疑惑。
因为那封信有些奇怪。白色的简单信封上只写了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姓名,贴着的邮票周围镶了一圈白边,除此以外是纯黑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邮票。
我有些惊讶地皱起眉头,上司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峻,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朝来送信的部下问了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问的竟然是我手里拿着的信是什么时候寄出来的。
不知为什么,信上没有盖邮戳。听到邮递员说可以根据写信的日期倒着推算一下,上司的眼里闪耀着光芒,好像找到了一线希望一样。命令我们离开帐篷。
还没有听到正题就被命令离开帐篷,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来送信的那个军中邮递员也不明所以,朝我耸了耸肩。他好像还有别的工作,所以立刻离开了。
我觉得上司的态度有些异样,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呆呆地伫立在帐篷外。正在此时,我听到帐篷内隐隐传来上司用无线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的话语中,夹杂着飞机事故,遗体身份的再次确认之类的危险单词。
到底在说什么事呢?
我虽然很想知道详情,可是偷听上司用无线电话对讲的内容要是被发现的话肯定要受到惩罚。而且我也想尽快看到信的内容,所以停止了这个有间谍嫌疑的行为,立刻回到自己的帐篷。
***
不由得一阵苦笑。
我虽然声称自己是广义的记者,可就算是说恭维话也无法称赞我具有小说家的才能。因为在写不熟悉的题材,所以导致头有点疼,像是被煮过了似的。也许选用第一人称本来就是个错误吧。好不容易通过采访获得的信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很好地利用。
啊,现在就是感叹自己的愚蠢也没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说,为了整理自己的思绪,还是先复习一下采访时做的记录吧。
首先是第一点。
当采访那个军中邮递员询问他关于那个贴了黑色邮票的信件时,他也说不太清楚。
看起来他也觉得那封贴有黑色邮票的信有些可疑。确实如此。那个军中邮递员说
如果是按照正规渠道从本国寄来的信的话,按理说里面不可能夹杂着没有盖邮戳的可疑信件。即便如此,因为寄信人和收信人都是曾经见过的熟人,所以也没有细加考虑就把信交给了士兵A。
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信存在了。
不过要说明这个怪异的事实也很简单。某个人在将要投递的信件和包裹中混进了这封信。
到底是谁?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除了这个疑点之外,目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在脑海中认真考虑。就是关于那个士兵A直属上司的证言。
那个上司的证言如下。
他得到了这个士兵A的未婚妻遭遇飞机失事而死亡的消息。为了躲避湍流而脱离了轨道的飞机失踪了。三天之后,在无人岛发现了飞机的残骸,据说其中的乘客名单上有士兵A的未婚妻的名字。
话虽如此,机体由于遭受了坠落的冲击破损得很厉害,而且最后燃烧了起来。确认遗体的身份是件很困难的事,上司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看到递到士兵A手中的信,上司开始猜想,也许那位未婚妻由于临时有什么事,并没有乘坐那架飞机,死亡信息也许有什么差错和误会也说不定。所以,才申请再次确认遗体的身份。
那个上司为什么会做到这个份上?
关于这点,我好像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通过采访进行接触之后,我发现这个士兵A比我想象中更爱依赖人、爱撒娇。如果未婚妻已经死了的话,不要说在这个战场,即使在故乡他说不准也活不过三天。那个上司正是因为看出他脆弱的一面,所以才想极力否定这个士兵的未婚妻的死亡事实吧。
这真是件具有讽刺意味的事。
士兵A正是为了未婚妻度过和平的每一天所以才来到了战场。可是那个未婚妻却在明明已经确保了和平的故乡丧了命。
真是的。
现在的世界,到处都有人死亡。
3
庭院里开放的绣球花非常漂亮。
那封信的开头这样写道。
故乡今年的雨季已经到来。
雨的味道仍然让人觉得很亲切。
淅淅沥沥的雨声听起来令人觉得很舒服。
像这样完全显露出她感性一面的书信,在向我传达故乡和平的风景。
啊,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你特别喜欢雨。
普通人看到下雨都会觉得心情抑郁,可是只有你觉得很兴奋,看似很高兴地一直仰头看着天空。
雨啊。
在这个国家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雨。因为本地的气候向来如此。可是对于故乡频繁下雨的我来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寂寞。
信的最后写着你一定要活着回到家乡啊。那句话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