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爱上了她,因而决定隐瞒真实的身分与姓名与弥生交往。
「其实我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因为他常常说话含糊其词的,很多地方不太对劲,所以我也曾经猜想过自己是不是被他骗了。」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被三月这么一问,弥生她以三月从未见过的,无比灿烂
的笑容笑了。
「我当时想,就算真的被骗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就算被他骗一辈子我也无怨无侮。」
三月无法理解。既然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怎么还能为他生下小孩,还继续相信着他
呢?如果今天换作是自己,他肯定做不到。
然后父亲对弥生坦白了一切,
说他无法再继续欺骗她,要弥生将他栘送法办。
但弥生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太爱父亲了。她甚至对父亲说,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么跟着他一辈子。
父亲摇摇头拒绝了弥生。他说他仍有负债在身,如果两人就这么结婚的话,会给弥生和她的家人带来麻烦。
「他跟我说,要暂时跟我分开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会自己想办法把债务还清,到那时候我们再结婚。」
「然后妳就相信了他的鬼话?」
看到弥生眼中泛着泪光,三月栘开视线。
弥生被骗了。在那之后都过了几年了?
两人分手是在三月刚出生不久,算一算距今已过了十五年,但父亲却连个影子也没有。这时三月才明白,为什么弥生之前一直不肯告诉他关于父亲的事。
因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被骗了,因为她还相信着父亲。
这件事如果跟别人说的话,对方一定会说:「妳被骗了。」就连三月也这么认为。弥生摆明是被骗了,他一定是骗她的。可是三月说不出口,他觉得这么做对弥生太残忍了。
弥生太可怜了。知道自己上当了却仍想相信父亲的弥生,看起来是何等的悲哀。
三月不禁诅咒身上流着与欺骗弥生的那个男人相同血液的自己。
所以当时他就下定了决心。
自己绝对不要变得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个好赌欠债,还玩弄、抛弃女人的人渣。他要成
为一个人人称许的模范生,好让弥生安心。
他要比任何人都了不起。至少要让弥生以他为荣。
为此三月拼命念书,甚至进入四风馆高中的升学科就读,会当上学生会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弥生仍然不时露出落寞的表情
那自己至今所做的努力又算什么?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弥生幸福?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从父亲的阴霾中解脱?
没有人能告诉他,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一切都是白费。自己就像在滚轮中不断地奔跑的仓鼠,只能不断地在原地跑步;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是自己身处的地方却不会跟着改变。
他诅咒那个还在某处逍遥度日的父亲。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有他,自己也不会被生下来。
他憎恨这样的自己。才刚这么想,三月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他转头望向窗外,试图缓和涌上喉头的呕吐感。
从三楼可以看到地面:真想干脆就这么跳下去,然后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是就算自己从这世上消失了,世界仍会继续运转。
自己心中的天文学者呐喊着:
即使如此,地球仍会继续运转!
他思索着自己被生下来的意义,虽然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三月啐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在写黑板的老师讶异地转头看着他。
「我不太舒服,想去一下保健室。」
三月说完,也不等老师应允,便径自快步走出教室。
其实三月根本不打算去保健室,只是想暂时从教室那个闭塞的空间中解放而已。出来透
透气之后,再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从走廊的窗户可以看见天空。晴空、白云。山的彼方遥远地那一端。
可是。他想不起来山的彼方有什么。应该有的,就在山的彼方遥远地那一端。可是他不
知道那是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何物。
他硬逼自己回想,结果仍是没有收获,反倒是想起了一首歌,一首他最讨厌的歌。
「混蛋。」
总觉得这世上根本就只充满悲伤,就连一个能够与他谈心的爸爸也没有。
即使如此,地球仍不停的运转,让三月好不甘心。
*
升学科保健室的病床睡起来比自己房间的床要舒服多了。其实在第一节课结束时身体就已经舒服了不少,但七日还是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在保健室睡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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