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呢,
三月理不出个头绪,于是伸手抓了抓头发。
「对了,你的眼镜呢?」
弥生一边喝着咖啡,眼睛还是盯着报纸看,她似乎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于是三月也随口回答,「坏了。」
眼镜被真希抢走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本来想买支新的来戴,但是为此特地去买,又让他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结果就打消了念头。之前一直劝他戴隐形眼镜的女同学们也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只不过才过了一天似乎就已经腻了,充其量她们只是找到了可以藉此喧闹的理由而已,并不是真的对三月有兴趣。
送母亲出门上班之后,三月像平常一样开始洗碗。期末考就快到了,最近却没有心情唸书,应该在昨天之前就要先复习好的生物也还没念完。
到底是怎么了?
这几天以来,他已经自问过好多次了。
自己有这么多愁善感吗?
接着,三月想起了一张脸。
藤井真希。
自从那一天与真希接吻之后,好像一切就都乱了套了。
你应该放松一点的。
真希这么说道。
我觉得你太勉强自己了。
然后又补上了这句。
「我才没有勉强」
正当三月自言白语的时候,突然察觉白己的手发生了异状。
「好烫!」
为了洗碗而放的热水不知不觉中已达到高温状态。
虽然还不到烫伤的程度,但双子的刺痛感却消退下去。
「真是。」
一面冲冷水让手冷却一面抬头看了看时钟。
已经八点多了,冉不快点山门的话叮能会迟到。
那就乾脆迟到好了。
这个念头突然闪过三月的脑海之十。他从来没有请假或是迟到过,但此刻却冒出这种想法。双手仍有些刺痛,如果煞有其事地包上绷带佯称是烫伤的话,栅信老师不会生他的气才对,老师应该信得过他说的话。
用水冷却一阵子后,三月拿毛巾仔细地擦乾双手。
然后将咖啡倒进刚沉好的杯子里再端到桌上。桌上摆着一盒香菸,应该是弥生忘了带走的吧,三月将香于盒放在桌边,然后坐在椅子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一边想一边喝着咖啡,然后看看报纸、看看电视,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三月想起还有读到一半没看完的书,于是回到自己房里拿出书来,又重头开始读起。但是他看得很慢,才看了五页,时间已经就超过八点半了。
他叹了口气,合上书本。
三月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唯一确定的是,他觉得自己好累。
他站起身到客厅去拿急救箱,然后找出一条应该是治烫伤用的软膏,随便涂抹了一下烫到的部位,然后用绷带包扎起来。只是包r好几次都没包好,于是他开始觉得这样做很愚蠢,而且感到厌恶。
心头火起的三月用手打翻掉急救箱,结果掉到地一iJ的急救箱发出了超乎想像的巨大声响。急救箱的锁松脱开来,药瓶就这么从里头直直地滚到地板的另一头去。三月这才发现,原来家里的地板有点倾斜。
「这间破公寓」
三月实在懒得再动一动身体了,但也不能任由药品散落一地,于是他只好起身走到角落,将滚到墙边的药瓶捡起来。
那是瓶感冒药。
后来他打给学校的事务处,以感冒为由向校方请了病假。自从小学之后就没再装过病了,感觉有点丢脸。但又觉得怀念。
孩提时代的三月比现在活泼得多了。与其乖乖地待在家里,他更喜欢在外头玩。小学五年级时,由于三月的成绩实在太斓,终于看不下去的母亲便给他请了一位家教。
请来的家软是一个大学生,名字叫做和泉。三月已经不记得她姓什么了,只记得自己那叫她和泉姐,是个个头娇小,长发、细眼,很适合叼着菸的女牛。
「一月,你长大了之后想当什么?」
在补习中途的休息时间,和泉这么问他。
「当什么哦我也不知道耶。」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吗?」
「没有。」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梦想啊:小孩子应该要胸怀大志才行喔。」
坐在二月床上的和泉,笑着吐出了口菸。
「我不是小孩子。」
「会这样说就不就表示你还是个小孩子喔。」
「就跟妳说我不是小孩子啦!」
虽然和泉年纪较长,但她个子娇小,和当时的三月体格差异并不大,因此三月要扑倒和泉,并不需要花上多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