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我的…生日的……那个锁……」
「那是藻屑瞎猜罢了,号码只是我随便设定的。」
「什么啊……我想应该也是。」
花名岛说不定是个笨蛋,他竟然完全相信了。我从入学的那一年起,一直带着那股若有似无、但还未斟成熟的喜欢过日子,没让当事人知道。总之,先抚平我的心跳吧,幸好花名岛是个迟钝的男生。
接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低声问到:
「……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知道。」
花名岛丢下这句话。
黑暗的愤怒之火又开始动摇了。
「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呢?」
花名岛摇摇头说:
「是海野……都是海野的错,是她让我做出那种事的,是她不好,不是我。」
花名岛一个人反复说着这些话,不断的、不断的低声说着同样的话。然后——
「从搭公车那一刻开始,就算我和她说话,她也无视于我的存在……」
阴沉的声音。
一阵风吹起,鲜绿色的稻穗晃动着。空气中飘来一股夏天结束时的干稻草味,干燥的柏油路被泥土、尘埃和有机肥料碎屑弄脏了。我和花名岛继续往前走,谁也没开口。
终于来到分岔路口,我不禁松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分别时——
「不过,我……」
花名岛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认为兔子事件的犯人,应该是海野。」
「……藻屑说犯人是花名岛。」
「嗯。」
花名岛以阴沉的声音说道:
「或许海野讨厌山田疼爱的东西吧,所以才要从山田手上把那些东西夺走。我是这么认为的。」
「藻屑也说了相同的话呢。」
「哈哈……兔子是最后一件了吧。」
花名岛说完这句话便垂下肩膀,走过我的身旁。
我偏着头,目送那个背影。
兔子究竟是谁杀的?海野藻屑?花名岛正太?
然后我开始思考,如果海野藻屑真的因为他所说的动机而屠杀兔子,那么接下来,她的目标是什么?夺走我疼爱的东西?……不管我怎么想,下一个目标都是我哥哥友彦。那么,如果兔子凶手换成花名岛正太的话呢?那个坐在我隔壁的悠闲男孩子,花名岛他出人意外的残忍性格在数小时前才狠狠打击过我。如果花名岛正太就是凶手的话,继兔子之后会被杀掉的,怎么想都是——
海野藻屑。那天晚上,我一如往常的做好饭和友彦一起吃晚餐,之后便在厨房一角写作业、温习明天的功课,然后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妈妈很晚才结束打工回到家,我帮她重新热过饭菜,让妈妈洗完澡就能够有一顿热腾腾的晚餐可吃。今天的晚餐是肉片、青菜、中华炒面加上现成酱汁作成的上海风炒面,以及味噌酱油小黄瓜。妈妈从浴室出来,活蹦乱跳的摆出超人变身的姿势,十分开心的说:
「仔细想想,小渚才十三岁就能把家事做得这么好,真是个靠得住的孩子。」
现在才说这种话。让我害臊到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地步,叫了声:「咦!」就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妈妈结束她的变身姿势,伸手接起电话。
「喂喂,这里是山田家……」
接着「唔!」的一声,一脸惊讶的看向我这边,惊慌失措的说:
「她在,我叫她来听。」
她把电话递给我,接着用过分开心的声音小声说道:
「她说她姓海野耶,女孩子、女孩子。难不成就是那个『在晨曦中~看着大~海~……』海野雅爱的女儿?你和她感情真不错呢!真棒!海野、海野!」
「妈,吵死了……喂喂?藻屑?」
电话那头海野藻屑呻吟着:
『……我又没唱歌!』
「啊,你听到啦?」
『听到了!』
海野藻屑用极度寂寞的声音说道:
『我们见个面吧,山田渚。再说暴风雨也快来了。』虽然我仍旧对暴风雨的话题感到生气,但我还是将零钱包收进口袋,穿上运动鞋出门去。不知为何,约好的见面地点是在海岸边。我骑着哥哥从前的越野脚踏车出门,乘着风踩下脚踏板,努力骑向海边。用走路稍嫌远的距离,骑脚踏车过去却出乎意料,很快就到了。
海岸边暗暗的,漂流过来的垃圾似乎是来自对岸的朝鲜半岛,里面混杂着写了韩文的空罐子。四周充满潮骚味,没有半个人影。四处张望之后,发现在遥远的青白色消波块上头,海野藻屑以绝妙的平衡站立在那儿,看似危险地摇晃着两只手臂。
「藻屑……?」
我小声呼唤她,海野藻屑转头看向这边。
藻屑的脸庞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朦朦胧胧,摇晃的刘海间若隐若现的,是散布在脸上又红又黑的瘀青。那是花名岛正太的杰作。那个原本应该是悠闲的、原本应该是隶属棒球社的小平头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