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快递员。友彦没有信用卡,应该说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无法办信用卡,因此他总是利用可以代收货款的邮购买东西。
等同于一家三口一个月份的餐费金额,就这样换成了一个大而轻的箱子,消失在快递员的钱包里。友彦拨拨长发看向这边:「你回来啦,小……渚……」说到一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我回来了。晚餐、我、现在、马上做……」
「小渚?」
友彦不知道为什么惊慌失措了起来,随手将刚刚收下的、大而轻的箱子自玄关抛向房间里去,接着粗暴地推着快递员的肩膀将他赶出门。然后将手摆在刚进家门的我的肩膀上,拨了拨头发,静静地凝视着我的脸。
玄关的大门「啪嗒」一声缓缓地关了起来。
「怎么了,小渚?」
「刚刚……今天、那个、啊……」
我话不成句。看着哥哥的脸,那条绷紧的线突然被切断了,我反复的张口、闭口、吸气、擦眼泪,然后倒向友彦纤瘦骨感的坚硬胸口。身体开始颤抖。友彦紧紧的抱住我,一直静静地维持这个姿势。
总算平静下来后,我断断续续地说起今天出门后所发生的事情。友彦依然坐在自己房里的那个老位置上,以严肃的表情点着头听我述说。不同于平常那个我行我素的哥哥、这次他没有突然打断谈话戴起耳机、没有关上拉门、没有说出:「就这样了,小渚。」只是忧心忡忡的盯着我的脸,表情认真的点着头。
我终于说完了。友彦以沉稳的声音说:
「那只狗的事情真的很恐怖呢。」
「……嗯。」
「又奇怪又恐怖的事情,小渚会受到惊吓也是理所当然的。」
「唔嗯。」
友彦摸摸我的头,默默的等我完全镇静下来。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当我差不多稳定心绪、脸色也恢复之后,友彦才谨慎而温柔的开口:
「小渚。」
「嗯?」
「如果小渚觉得已经比较舒服的话。」
「怎么了?」
「我想谈谈心理误导(注:psychologicalmisdirection)。」
我擦去眼泪,看着友彦。
友彦担心的回望着我。因为不是很清楚他在说什么,于是我回问他:
「咦,什么?心理……?」
「嗯,心理误导,也就是『心理上的诡计』。」
友彦站起身,拣起刚才随手丢进房间的邮购箱子,啪擦啪擦的开始拆了起来。棒子、丝帽、像蛋的物体、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东西,一件一件自箱子里拿出来。在我惊讶的同时,友彦优雅的笑了起来。
「我本来在研究魔法,但不知不觉间也对这些东西产生了兴趣。古时候所说的魔法师,似乎就是现在的魔术师呢。两者的差别只在于以魔术展示,或是以魔法欺骗他人而已。小渚,那孩子用的就是『心理上的』哟,是魔术上常会使用的初级技巧。如果那孩子是在小渚要求她消失给你看时,才突然想到这个技巧的话,我会认为那孩子是个相当有独创性的有趣家伙。」
友彦拿起一张面纸,将它揉成一团,并且让我好好看清楚,然后轻咳了一下。接着,他双手合掌碎碎念着像是咒语的东西,最后两手分开,握紧拳头:
「你认为面纸现在哪一只手?」
「咦咦?我、我不知道啦。」
「猜猜看。」
我虽然苦恼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瞎猜:
「嗯,这边?」
指指右手。友彦静静摊开,右手是空的。
「那,左边?」
左手摊开。
面纸也不在左手。
友彦轻轻笑着,指指我的背后,面纸落在我身后的地板上。我楞楞地看向友彦。于是他说:
「刚才我让小渚看过面纸后,不是故意咳了一下?就是那时将面纸丢到小渚背后去的。双手合掌时,手里已经没有面纸了。」
「啊,啊啊……」
友彦继续将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枚五百圆硬币:
「我要用咒语的力量让它消失。」
他这么说完,又咳了一下,将硬币由右手换到左手。当他念完咒语摊开左手时,硬币消失了。我指指右手:「在这边吧?」于是友彦摊开右手让我看,右手也是空的。
「咦咦?硬币去哪里了?」
「藏在这里。」
友彦从右手衬衫袖子里拿出硬币来。
他对楞在原地的我说:
「这就是心理误导。」
「哥……对不起,我完全无法理解……」
「就是利用心理盲点的诡计,也是变魔术时常用的手法。也就是说,使用魔术技巧耍诡计的时间点,并不是在提出『我要在这里做出很厉害的表演喔!』的零点。而是在零点时,诡计早已结束了。原本应该要在两手中的其中一边,也就是零点上的面纸,事实上早已移动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应该要从左手这个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