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SPIN OFF 2! 秋高虎肥 老师的最爱

情会这样,绝对不是因为「年轻女老师」的关系。四月时一口气剪短的头发,过了两个月早已经变长翘起,套装都已经穿过一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PO广O衫搭配及膝裙的打扮。怎么可能有这种年轻女生——不,降低标准来看还算是个年轻女生。不过我绝对无法饶恕刚才那番言论。

  「当了二十年老师的人居然做出那种事……太没水准了……」

  恋洼突然受命担任二年级某班级的副导师。班上有名男学生从来不曾上学,恋洼也知道这件事——不晓得他要不要紧?到底是什么原因?恋洼也想了许多,不过不习惯的工作量庞大责任也不小,好不容易勉强撑过第一次期中考。正想稍微喘口气时,她的前辈,也就是导师要她放学之後过去学生的家里,确认本人的情况。原本以为身为导师的对方也会一同前往,没想到对方要她自己一个人去。

  要素未谋面的我去拜访,没有什么意义吧?这么一问,得到的却是刚才那番年轻女老师的言论。

  不晓得那名学生因为什么事不来上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年轻女生出现,学生就会兴奋现身——如果学生知道自己的班导有这种想法,一定会很难过。

  「……怎么会有那么没神经的家伙,说中人心最脆弱的事……」

  啊哈哈,这样啊,啊哈哈——姑且不论只能含糊一笑带过的菜鸟老师,是否有资格摆出了解的表情自以为与学生站在一起,她甚至连如何排解被当成「鱼饵」的不甘心都不晓得。

  即使如此,工作归工作。恋洼只得拖著脚踏车拚命登上斜坡。

  她突然感到不安,从口袋拿出影印的地图摊开。很好,没走错。越过这座山的水田尽头就是他家。

  如果有车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她狠狠一巴掌打死停在手臂上的蚊子,不过自己也很痛。一口吹飞打死的蚊子,心情也因为这个活祭品稍微愉快……才怪,是坏到极点。

  车子——撞坏了。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懊悔。上周末原本想安慰被调到与期望完全不同的单位、忙得要死的男朋友(22,交往第四年),谁知道要找他去兜风的话才刚说出口——「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当个公务员的你真是好命啊。兜风?薪水来自人民税金的人,说出来的话还真是奢侈。反正我薪水低又身心俱疲,一辈子也买不起车子。」——啐!对方态度恶劣地挂了电话,没约成就结束对话,最後竟然演变成这种情况。「啥?这算什么啊?我当然知道你累,可是为什么要针对我?你明知道买车的钱,是我一直以来打工赚的啊!」……带著想哭的心情一个人兜风结果出车祸,车子左前方撞上护栏,除了撞碎车头灯,车身还「喀~~啦喀啦喀~~啦喀啦!」磨过……幸好路上没人,没给别人造成麻烦,自己也没受伤。再过两个礼拜车子应该就能修好。

  「真是受不了!真是……!」

  她一面念念有词,一面深呼吸。

  站在闷热的竹林斜坡顶点,恋洼瞪著头上的蓝天,眼前是直线下坡。「上吧!」带著几分自暴自弃的她跨上椅垫,把包包绕到背後。斜坡下方是绿色稻子摇曳的水田,水田旁边有栋房子,应该就是那名拒绝上学的学生家。离开学校之前恋洼曾经打电话过去,但是没有人接,很可能没人在家。不过毕竟这是工作,还是得过去看一下。

  她轻轻握住煞车,踢了地面一脚。脚踏车先是缓缓往下滑,接著开始加速、愈来愈快,等到迎面而来的风变强,她便握紧煞车打算减速慢行,没想到——

  「咦!?」

  喀锵!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左手握住的煞车突然失去抵抗,视线角落看见细线一般的东西弹开,这才反应过来是左边的煞车坏了,同时感到惊慌失措,并且反射动作地用力握紧右手的煞车,但不知为何——

  「不会吧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另一侧的煞车线也弹开,当著她面前脱落。手中的煞车发出「啪喀啪喀!」声响,但是没办法停住轮子。

  这下子已经无能为力,只见脚踏车一口气滑下斜坡,「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啊啊啊啊啊!」恋洼只能放声尖叫。惨叫、流泪、拚死紧握龙头,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摔进水田里。「绝对!只有!青蛙!不行~~啦啊啊~~!」一边全力祈祷一边束手无策地全速前进。

  「……噫噫噫!」

  恋洼展现奇迹似地操控技术,轮子辗过水田旁边的树丛总算减速,手肘和肩膀撞向矮石墙,最後发出一声巨响,狠狠撞上别人家的门柱。脚踏车当然就此倒下,恋洼则是摔进树丛里,膝盖著地之後跌倒仰望蓝色天空。过了几秒。

  ——这是一场梦。

  「好……痛……!」

  这才不是真的,骗人骗人。总之先坐起来再说。恋洼瘫坐地上,战战兢兢地确认自己的惨状。倒在二芳的脚踏车、疼痛的肩膀,还有手肘、掌心、膝盖……都流血了。丝袜破了,伤口上面满足尘土,给人非常不妙的感觉,鲜血慢慢渗出,手掌也在流血。

  她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现实。POLO衫和裙子全脏到不像个大人。恋洼百合瘫在路上……搞不好会哭出来。话说回来,搞成这副德性怎么办?绝不能让学生看见。可是这下子回得了家吗?自己还有办法再一次骑著脚踏车越过那座山吗?

  站不起来的恋洼,茫然看著自己膝盖上的伤。就在这时——

  「……咦?」

  什么东西打到背後。吓了一跳的她忍不住回头。

  好像透明人——这是第一印象。

  雪白的脸蛋好小。明明是六月却穿著一身黑色运动服,体型瘦小好像小孩子。留长的浏海垂在洋娃娃般的尖鼻子旁边摇曳。天生栗子色的微卷发,柔软得仿佛一碰就会融化。

  然而润泽的严肃双眼里,好像带著火花一般充满敌意。

  「……啊、你、你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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