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明铁线虫的可怕,兴奋过头地踩翻脚下的隔板。飞起的隔板一角打到他的小腿。
“痛……痛痛痛……!”
“哇啊啊、吓死人了!真是全世界最蠢的受伤法!哇啊!你流血了……”
龙儿坐在柜子上翻起长裤,发现腿上的擦伤正在渗血。还好只是擦伤,用面纸压一下就好了。
“可恶,铁线虫这个混蛋……!当时对我做的还不够,现在还在诅咒我!”
“当时?什么意思?”
“小时候的我在公园的泥巴地第一次看到铁线虫,害我吓得丢开螳螂想要逃跑,脚却陷入泥巴里,穿的鞋子捡不回来,只好光着脚回家!”
“话说回来,你小时候……也就是小学生……还背着书包……”
啊哈、啊哈、啊哈!不晓得大河想到什么,突然哈哈大笑,笑到肚子快要抽筋。而且掩嘴看着龙儿,一边小声说道:“那张脸的小学生……”
“笑什么笑!谁都当过小学生!”
“你比较特别!啊哈哈!真想看看!”
可恶!龙儿被大河笑得不太高兴,於是挪动屁股往柜子的另一端坐去。大河仍然笑个不停,还开心地拍着小手说道:“比我还小的龙儿。”
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小时候很特别——是吗?
龙儿独自看着大河开心的侧脸思考。大河是否就是这样在心里独自享受、珍惜龙儿小时候的回忆,还有日常生活的一来一往?
(可是我还是喜欢龙儿。)她是否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以没人看见的笑容反覆回想这一切?反覆回想,直到记忆随着时光消逝——
“……你要笑到什么时候?”
“啊、我真像个笨蛋,笑得太过分了。嗯!对了,你!”
两人离得远远坐在同一个柜子,大河面带笑容拍了一下手,眼睛看向龙儿:
“我迷上小突打工的拉面店了!听小实说你也去过,对吧!”
“啊啊……你去过了?和谁?”
“一个人。小突找我去的。我一开始很排斥,她说有吧台的位子,要我不用担心。面真的超好吃!虽然甩面的热水很危险。”
“六道轮回啊。”
“普通拉面加上蒜头是最棒的组合!我已经去了三次。你只去过一次?”
“恩,和春田、能登一起去的。排了好久的队。”
“可以多去几次啊!六点之前去就不会排太久。小突还失望地说:“高须同学他们只来过一次,之后就不来了。””
耸耸肩,面露微笑的大河言下之意足:她这么说喔,太好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小突也对你有意思。
大河没有把话直接说出口,八成是因为她决定除非龙儿要她帮忙,否则绝不插手。龙儿没有回应大河的话,只是看着她的脸。
大河帮龙儿把无法送出去的发夹交给实乃梨;发夹掉在雪地上时,她为了找发夹而摔落悬崖,在大雪中失踪。龙儿想看看这些时候大河的表情。
忘记曾对龙儿表白的事,现在仍然努力帮忙龙儿与实乃梨,龙儿想知道大河的心里在想什么。即使明白她那有些鸡婆的体贴只是好意,龙儿还是想知道大河到底在想什么。他想告诉她,如果这么做会让你受伤流血,拜托你住手,不要这样。
大河没有在意龙儿的沉默,转过纤瘦的身体望向窗外,几乎要把额头抵上玻璃。
浏海已经留到鼻尖,从额头到下巴的侧脸轮廓微微泛着白光。隐约低下视线看向不知名前方的表情与娇小的身体相比,看起来意外成熟。触碰到窗户玻璃的指尖也不是孩子气的圆型,椭圆型的细长手指柔软伸出。
螳螂涂鸦化为窗户上的水滴,模糊变形。
栉枝绝对不会喜欢上我——如果现在这么说,一定会遭到大河的反驳。她会说:“不可能,小突喜欢你,她一定是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一定会这么说吧。
如果我说栉枝知道你喜欢我,所以她绝对不会喜欢我……大河一定会立刻回答:“那我不再喜欢你。我已经向失恋大明神许愿,请他抹除对你的喜欢,所以没关系。”
愿望没有实现;—对了,她在过年时和北村……不,是她去“拜”北村。为了让耶诞夜那晚没能在一起的实乃梨和龙儿感情更好,她打算忽视自己的心意。
不发一语的龙儿喘不过气,只是看着大河修剪整齐,单薄透明的指甲前端透着光芒。
大河失踪时,自己的想法十分明确:我绝对不会再放开大河的手,无论周围怎么看待我们之问的奇妙关系,我也绝对不离开大河——当时我确实足这么发誓。
“……恋洼百合好慢。”
大河晃动双脚小声抱怨。
龙儿突然闭上眼睛,忍耐足以冰冻身体的暴风雪。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的人是大河。
放开我的手,渐行渐远的人也是大河。
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深处炽热回响,耳朵、喉咙都觉得痛,脸颊也莫名发烫。龙儿不知不觉用双手按住脸颊。
“真是的——把人找来自己又不见人影,这个单身到底在搞——哇啊啊!?”
“唔喔!?”
就在此时,房里发出比刚才更巨大的“喀当!”声响,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