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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眉毛的龙儿重复这两个字,班导的眼睛也在观察龙儿的表情。
“请不要期待我,我家很穷。”
龙儿做好继续反驳班导的准备,没想到班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筷子摆在碗边,对着龙儿露出狡猾的笑容:
“总之尽量早点交。本班还没有交的人,只有你和逢坂同学。”
“大河也没交?既然如此为什么只找我?”
“因为我刚刚才把调查表拿给逢坂同学。虽说你也有很多原因,不过这相那是两回事。
和母亲找个时问好好谈谈,仔细思考自己的将来吧。”
***
离开敦职员办公室来到走廊上,龙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回教室的脚步变得沉重,龙儿仿佛快要停下脚步。那股沉重正好代表此刻的自己,也令他心烦不已。
这和那是两回事。班导虽然这么说,但是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切割?希望一切维持原状,同时又无法想像多变的未来,再加上自己与泰子的想法打从根本就不合。泰子只会说些理想的话,从来没想过高须家的经济现状。要让她明白这点实在太难了,想到就头痛。
“唉……”
龙儿用右手支撑晕眩摇晃的脑袋。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睡眠不足吧?内心明明已经呈现原地踏步的停滞状态,还要加上升学就业等精神负荷……原本应该走回教室的脚步不知不觉往无人的穿廊移动。需要调整一下心情才能回到一起吃便当的北村和大河面前,和他们两人相处时还得不停撒谎。
走到通往体育馆的穿廊时,龙儿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於是打开窗子呼吸外面的自然空气。像条鲤鱼一样张阖嘴巴,胸口满是冷到肺部都会发痛的空气。
无论怎么呼吸,还是觉得痛苦。龙儿把头伸出窗外,依然觉得自己受到囚禁。他到了现在还是逃不出那场暴风雪。
不是早就决定要忘记大河的告白吗?既然大河不打算让我知道,只要我忘记这件事,一切就会恢复原样吗?
然而就算真的决定遗忘,也不是说忘就忘。要完美装出忘记一切的模样,还需要一点时间。只是在自己独自困在“照理来说不存在的东西”里时,时问仍然继续前进。龙儿明白在自己原地踏步时,大家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接下来升学或就业的选择更是如此,总感觉自己在各方面部被大家抛在脑后。
自己也清楚不该这样。自己只是适时修补发生的问题,从没有主动做过什么。想要选择正确的路前进,却连哪条路才是正确的都不晓得。
或许我真的有如班导所说,脑袋的螺丝松脱了。不管怎么说,毕竟妈妈可是高须泰子,搞不好螺丝、螺帽早在我没注意时全部遗失。
“我……会不会……就此成为……废人……!?”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努力可靠的人——那个经过美化的自己不复存在。现在还剩下什么?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
“啊啊啊……”
一个人靠在窗边自言自语的可怕魔少年低声呻吟,窗台上满是灰尘和枯叶的沟槽立刻吸引他的目光——把脸凑在上面搞不好会冒出寻麻疹。龙儿连忙从口袋拿出面纸,若无其事地卷在食指上,一边“啊——”一边像个坏婆婆伸手抹过沟槽。
他也觉得自己很阴沉。
说到和阴沉的自己完全相反的人,脑中就会想到栉枝实乃梨。
龙儿打从初次相遇就觉得她真的好开朗,愿意对人称不良少年的自己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她足我这个充满自卑之人的目标。与老是低头掩饰可怕长相的自己相比,实乃梨总是堂堂正正仰望太阳,就像一朵盛开的金色向日葵。所以我才会向往她、喜欢她。
如今我更知道实乃梨的坚强。她并非只有开朗、温柔、可爱,还有三思孤行、意志坚强到了可以称为顽固的一面。即使偶尔会伤到周围的人(例如我!),实乃梨也不会改变自己、不会停下脚步……这是龙儿的发现。她就像朝着太阳、仰望天空绽放的健康向日葵……不,是锁定太阳准备击落它的飞弹发射装置。
龙儿之所以结束对实乃梨的单恋,也是因为从近距离观察实乃梨之后,知道自己“跟不上她”——不是不好的意思,而是真的觉得自己这种人无法追上她的坚强,以及她走在人生道路上的速度。不过就算喜欢的火苗熄灭,也不再对将来的发展怀抱希望——“栉枝……”
龙儿每天都在思考: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变得像你一样就好了。
对於龙儿来说,实乃梨仍然是理想与幢憬,龙儿希望变得和她一样的心不曾改变。
“在你眼里,我就好像是个垃圾吧……”
“才没那回事——”
“咦咦咦!?”
龙儿因为过度震惊,身体跟不上转身的速度,室内鞋一面发出磨擦的声响,一面跌了个四脚朝天。
“……你从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栉枝,你这个便便藏,你一定把我当成卡斯特了吧……”(注:便便藏与卡斯特都是漫昼《热门小马》的登场角色)一脸认真的她微微皱眉,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闪闪发光:
“所以我才说“没那种事”,我又不是马。”
她到底在这里多久了?实乃梨俯看坐在地上的龙儿,在他面前用力点头。
“你的耳朵到底是怎么了……!”
龙儿不禁瘫倒在地,心脏为之加速跳动。这已经不能用“好心动”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