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瞪视龙儿,一拳揍向他的胸膛。
这样一来,情况又回到最初——大河硬是抓住龙儿的衣襟,整个场景重来一遍,就连诡异的气氛也完美复制。问题是脸颊一旦着火,就没那么快恢复。大河的耳朵也染上蔷薇色泽,还是屏息咬唇继续瞪着龙儿。
是龙儿被抓住的喉咙在发烫,还是大河的手?是龙儿的胸口在“噗通噗通!”作响,还是大河的心脏——(我还是……喜欢龙儿。)就在这一刻,大河的双手紧紧抓住龙儿的喉咙和肩膀,并且把脸凑近。唔哇!走开!
啊!龙儿还是叫不出声音,双脚已经离地,身体也浮在空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儿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比绞首更惊人的冲击有如流星撞击脑袋,将这个身体撞飞出去。世界粉碎、天地颠倒、星球燃烧殆尽——一把火把这个世界燃烧殆尽。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的龙儿对着天空大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扫腿!”
“……喔!?”
咚!一脸不悦的大河从上方凑近,倒在路上的龙儿像个笨蛋回想整个情况。
“喔喔……原来是扫腿……!”
被大河一扫,天旋地转的龙儿便以难看的姿态躺在地上。幸好大河抓住他的脖子,龙儿的脑袋才没有撞到地面。等等,这算什么幸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算什么!?试刀杀人!?强盗!?袭击我有那么好玩吗!?”
“抱歉,还不是你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这是清纯少女感觉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我只是因为你突然回来而吓到!话说回来,先动手的人可是你!我才有危险好吗?”
“你刚刚勒我耶!”
“是你先勒我吧!”
龙儿悠悠起身,以指挥家般的动作一边挥舞双手一边靠近大河。怒气冲冲的大河把头转向一边,这个举动更是惹火龙儿:
“我一直、一直、一——直在担心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还不回来?结果你连个电话也没打就突然跑回来,还勒住我的脖子!揍我!最后把我摔出去!这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阵子人在哪里!?不回来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你对我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呃……?”
突如其来的大叫,大河不由得吓得说不出话来。
觉得不太舒服的她安静退后一大步,和龙儿保持距离。龙儿看着大河,额头、腋下和背后冒出汗水。这叫我怎么说?
怎么能说?我怎么可能说出——“你喜欢我对吧?你错把我当成北村,对我告白了喔。你还记得吗?你不回来这里,该不会是因为在意这件事吧?”
怎么可能说得山口。
龙儿吞下不能说的话,屏住呼吸。大脑和全身都麻痹了,只剩胸中的心脏像个独立的生物莫名跳动不停。
大河皱着眉头,以彷佛看到什么恐怖东西的眼神静静看着龙儿——两个人准确保持两公尺的距离。
可是她说过,她喜欢我。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既然回到这里,表示她已经有所觉悟?
再度回到不小心表白的我面前,也就是说,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我的回答……所以才会、才会选择回来,是吗?
既然如此,我该怎么回答——
“白萝卜……!”
咻!
龙儿捡起从购物袋里滚出的白萝卜指向大河的鼻尖。大河又吓了一跳,静静凝视白萝卜的尖端·“你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猪肉……!油豆腐……!”
龙儿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拿出来。
“冷冻炒饭!”
於是大河也把装在便利商店袋子里的冷冻炒饭贴在龙儿脸上。“哇——喔!”那股寒意让龙儿忍不住发出怪叫,还跳了起来:
“冷、冷死人了!你在干嘛!?”
“恢复正常了吗?”
听到大河淡淡的语气,龙儿张开嘴巴想要回应:“你以为是谁先开始的?”或“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这个伤要十天才能痊愈。已经快好了。”
然而大河只是拨开浏海,手指向太阳穴的白色0K绷。看着大河的举动,龙儿咽下原本想说的抱怨,皮肤渗出的汗水顿时被隆冬的北风吹乾。
暧昧混乱的记忆与想像的城堡瞬间崩毁,眼前只剩压倒性的现实与事实。
逢坂大河在一个礼拜前遭逢意外,太阳穴受了伤——这件事龙儿记得很清楚。
“缝……缝了几针?”
或许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想像,哪些是现实了,因此当他亲眼看到大河的伤口时,才会那么震惊。盯着白色0K绷的龙儿动弹不得也无话可说,可是大河却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哼了一声:
“伤口没有大到要缝的地步。医生说只要缝一针,就像用大钉书针钉一下,那样可以比较快复原,但是我坚决拒绝。那样很恐怖吧。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几乎不痛了,也可以像平常一样洗头,只不过有点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