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啦」
「……相信了呐」
「……相信了啊」
看到三个混蛋的脸。在龙儿的头上,北村正常地穿着运动衫,将两手重叠在一起,欢快地朝里吹气「卟,卟,卟」。
「你,们,这,些,家,伙……」
龙儿整整呆呆地看了他们五秒钟,
「……哇!你们知道我刚刚是多害怕吗!?」
「不好意思了,但是感觉你的样子很奇怪」
北村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发出认真的光芒。在他的面前,龙儿抱着头,痛苦地挣扎。你们的演技才是真的很奇怪呐,想要这么说但是没有说出口。
「那么,到底是怎么了?」
能登那只有北村一半大小的眼睛也在眼镜后面拼命地睁开(一点都不可爱)。然后春田说,
「脚放进来了哦」
因为龙儿刚刚盖着的被子有点暖炉的感觉,于是他强行把脚放了进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的人会一个人回房间装作睡觉的样子?高须,以前也关心过我的事,听过我倾诉不是嘛,这次换我,我们来这么做了。如果是可以办到的事,也想帮你,我们都很担心你啊。说出来吧,拜托了」
规范地正坐在榻榻米上,北村说着靠了过来。相当明白北村说这话的心情。自己在北村变成金发的时候也真的很担心。
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北村不也一样吗?龙儿心想,
「……说吧,拜托了」
——对于如此心想的自己,龙儿一瞬间突然感到很惭愧。
抬起头的瞬间,与北村那坦荡毫不做作的视线相遇了。当然能登和春田也是坦荡地盯着龙儿的眼睛。
这些家伙们,是伙伴啊。
是一群无药可救的,伙伴。
伙伴的话,应该相信自己才对吧?如果不说的话,那就应该相信自己有不说的理由才对吧?
投降了。龙儿真的是无意识地举起了双手。无条件投降了——输了。
「……虽然,一直,都没说」
输了的家伙必须将不想给任何人看的隐藏部分全盘托出。这就是男人世界的法则。
不停地踌躇着,啊——嗯——不断地挠着头,然后,
「……我,喜,喜欢……」
好不容易从喉咙中挤了出来。
一点……一点……不断地小声说着时,春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能登和北村早已经是正襟危坐了。
「……栉,栉枝」
「……唉!?」
「啊……!」
「……继续说下去!」
「……圣诞前夜的时候被她甩了……」
「唔……!」
「……噢!」
「……再继续说!」
「……刚刚,又,在那里,谈了一下……完全结束了……」
「……咕」
「喔……」
「……呼,继续讲下去!」
「这样就结束了呀!」
万岁——将双手高高抛起,然后,消失吧!龙儿就这样全身虚脱了。一下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脑中变得一片空白,仿佛烧尽成灰一般。现在若是有阵风吹来,他就会化作尘埃,飞散开来,如此消失。
大家都沉默着。
没有说一句话,北村悄悄看了一下能登。能登紧张地看了一下春田。然后春田缓慢朝龙儿看过来。
……
「「「「哇哇哇哇哇——————!!!」」」」
突然爆发出声音。
四个人一起「喔喔喔喔喔!」「噢噢噢噢噢!」「卟卟卟卟卟!」「啪啪啪啪啪!」,然后「我咧——!」想傻瓜一样大叫着转圈,「喝——!」一下站起身,猛揍被子,痛苦状翻滚,抓着榻榻米,弯背继续翻跟头。
「怎么会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啊,高须!?栉枝……栉枝!栉枝!?」
「为什么高须会这样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栉枝!?栉枝!?唉,栉枝……难道真的是喜欢栉枝!?」
啊!龙儿抬起头仰面看着天花板,
「就是这样!栉枝实乃梨!我对那个完全搞不懂的女人整整喜欢了一年多,不行嘛!但是,对方完全不把这当回事的态度啊!把这当作是没有的事情啊!她装作是没有的事啊!……没有的啊!……为什么啊哇哇哇!」
激动地冲向被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吸进水蛭也没有关系,发生过敏现象也没有关系,就这样哭出来也没有关系。给这些家伙看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如到如今再出现什么问题都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