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没——错、没——错!反正根本没人知道我或逢坂这种长相凶恶的家伙,竟然也会和一般人一样陷入低潮!」
「啊啊,令人生气……令人生气!生气、生气、令人生气——————!」
她连续使出一般人做不到的踢击。喘着气的逢坂突然转头——
「……喂,龙儿!你也是一想到小实的事情就很烦恼吧?想着为什么无法顺利进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对方交往?你也会因为这些而痛苦不已吧?」
「啊啊,可能吧!」
回答完后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说起来我这一阵子光是为了能够安然度过与逢坂在一起的吵闹日子就筋疲力尽了,根本没心思去理会感伤心情——
「那么,龙儿也……会哭吗?」
「……你,会哭吗?」
「会啊。」
瞬间陷入了沉默。
接着逢坂徐徐抬头望向夜空,身体离开了电线杆。拨了拨纷乱的头发,雪白的侧脸像崩坏般的透明。
「今天我莫名想起这些事……和他的关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拉近吧!也许他有女朋友吧!……还有、还想了好多好多……真的像个笨蛋似的,一个人想了好多好多……一定没有人知道吧……没有人了解我……没有一个人……」
她说的话语声细如蚊,龙儿没听清楚,但是那寂寞的声音,却悄悄布满整个薄云笼罩的夜空。
「……如果大家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一定会很惊讶的!」
龙儿也同样仰望夜空,边寻找看不见的月亮边说:
「有谁想得到你也会为了那些事情哭呢……?只有我,只有我知道。」
有够不要脸的。逢坂说。她叹了口气,视线飘移:
「……龙儿也是啊!没有人了解你,只有我知道,而且还知道得不少。」
「你在说什么啊……!譬如说?」
「龙儿呢……虽然脸长那副德性,其实是个连和喜欢的女孩说话都不敢的家伙;虽然长那副德性,其实是个连对人生气都不会的家伙;虽然长那副德性,其实是个绝不会伤害别人的家伙;虽然长那副德性,其实是擅长料理与打扫的家伙……虽然眼神恐怖得教人难以接近,其实是个比任何人都还为他人着想的家伙……我说的没错吧!」
「原来我是那么没出息的家伙啊!」
「……这算没出息吗……应该不是吧……」
在春天柔和的夜风中,转过头的逢坂头发像蕾丝般飘然摇曳,细细的手指拨着头发,她的唇用模糊沉静的声音说——
你是个很温柔的家伙哟!
「逢坂……」
我只是个无趣的好人吗?原本想要这样回嘴的,却说不出话来。因为逢坂的脸似乎痛苦扭曲着。
「……我,和你正好完全相反呢,我是个没用的家伙,没办法温柔,还有一大堆看不惯的事情……不对,应该是这世界上很少有事情能让我认同吧!挡在我面前的所以东西,全部、全部、全部全部全部全部全部都……」
她撩起长长的裙摆,伸出雪白的腿劈开风——
「……令、人、生、气————————!」
一个飞踢,她对冰冷的电线杆使出必杀的一击。那股突然爆发的情感,让龙儿吓得说不出话,向后大大退了一步。唔哇!他嘴里低语着,除了在一旁守护这只狂暴的老虎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令人生气令人生气令人生气!什么掌中老虎!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啊啊啊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了解啊啊啊——————!」
黄金色的月亮出现在两人正上方,仿佛是被老虎的咆哮给唤了出来。
虐待电线杆的逢坂影子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拉得老长,龙儿只是在一旁看着,然后再度稍微走近一点缩短距离,他的影子也延伸在路上。
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但是身体并没有实际的接触。
「大家、每个人——全都令人生气……!小实这个笨蛋!……为什么不听我说呢!北村同学也是,为什么完全相信小实的话呢!为什么不试着了解我!小实也是、北村同学也是、所有人……全部全部、爸爸也是妈妈也是、全部的人,我……都不原谅!因为、大家都、不了解我……!大家都不了解我!」
双臂抱着电线杆以坚硬的膝盖撞击,逢坂已经说不出话了。过去也有几个夜晚曾像这样情绪激昂到想哭吧!涌上喉头的灼热泪水让呼吸难受,结果——
「唔、唔唔……!」
「哇啊!笨蛋!快住手!」
她身子向后仰,准备使出浑身力气来个头锤——的千钧一发之际,龙儿及时在最危急的时刻伸出手掌挡住逢坂的额头。头锤怎么可能赢得了电线杆啊!
「可是我就是生气啊啊啊啊!」
喊叫,以及泪水。
身旁的逢坂已经完全变成在春夜里哭个不停的纯真小孩。真没办法!龙儿拿定了主意……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他也没办法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至少会比对她说「我了解你」等无力的话语还有用。所以——
「……我也来帮你!」
说完,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就在吐出来的同时一鼓作气地——
「令人生气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