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哈并未介入阿尔谢夫与塔多姆之间的战争,那只是毫无根据的谣言而已。”
菲立欧正面否认了杰拉得的情报。这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元首是从哪里、如何获得这个情报——然而当阿尔谢夫在国境与塔多姆开战时,我正在佛尔南神殿。那时,神殿正受到吉拉哈派来的神殿骑士团管理,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旁的乌路可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坐在正对面的达古雷也以担忧的眼神望着菲立欧。
“——但是,神殿骑士团镇压佛尔南神殿的原因,是误会佛尔南神殿有不稳的动向。该误会经过卡西那多司教的调查后便已化解,在与塔多姆的交战结束前,神殿就被解放了。事实上,卡多那多司教在对战况毫无所悉的情况下返回吉拉哈,而塔多姆则是佯装与吉拉哈合作,想使阿尔谢夫心生动摇——最后阿尔谢夫获胜、塔多姆撤退,因此吉拉哈与这场战争毫无关联。如果您能证明有所关联,请提出明确的证据。”
菲立欧极为慎重地如此主张。
此时,杰拉得淡淡地笑了。
那并非游刃有余的笑容,而是对菲立欧另眼相看的笑容。
见到他那副表情——菲立欧有所确信。
杰拉得无法公开证据。他恐怕确实握有证据,但若公诸于世,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菲立欧也可以想像得出其内容。
杰拉得所拿到的证据,恐怕就是卡西那多与加尔拜互通的联络书信,因为负责运送书信的正是西兹亚。说不定杰拉得现在正把其中几封藏在手边。
但是,菲立欧也——握有“那个”。
那是在佛尔南神殿失去辉石后,卡西那多写给塔多姆的加尔拜的信——也就是指出在战争背后,有“拉多罗亚牵涉其中”的文书。
如果菲立欧在此提出此信,只会被人说“那是伪造的”。
但是,如果杰拉得为了证明“吉拉哈与塔多姆共谋”,而拿出卡西那多与加尔拜的书信——菲立欧只要在那之后提出最后的书信,便可将可信度提高。
如果将西兹亚和梅比斯在东方诸国的暗中活跃一事公诸于世,困扰的将是杰拉得。
所以他才无法提出证据——
菲立欧正是料到这一点,才会要求他提出证据。
一如预料,杰拉得在此有点退缩:
“原来如此,关于阿尔谢夫与塔多姆之前的事,确实是没有证据便不该说话。我在此对我将话说得太过分道歉,真对不起。”
杰拉得虽然坦率地道歉,却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但是,菲立欧大人。关于南方内乱那件事又如何?吉拉哈已经有‘介入其他国家战乱’的实例了。而且关于其蛮横的举动,在南方应该也招致了很大的批评声浪。”
关于此事,菲立欧也无法否认。神殿骑士团的恶行恶状,就连神官也无力管束。
不过,菲立欧却流畅地予以反驳:
“很遗憾,神殿骑士们的恶劣行为确实逾越了分际,这不容否认。但是,吉拉哈也绝对不会默许这一点。听说现在正在彻底整顿军纪、惩罚犯罪。另外,吉拉哈介入南方内乱虽然也是事实,但那绝非吉拉哈所积极盼望的结果。在南方发生的内乱,起因于周边诸国争夺神殿辉石的利益,吉拉哈只不过是尽其身为‘神殿盟主’的职责,出手援助南方的涅迪亚神殿。结果也许让战乱更加恶化,但可以理解这是其为了保护神殿自治权所采取的措施。”
听见菲立欧的说明,有几位议员惊讶地呻吟出声。
即使菲立欧的话无法令人完全同意,但他并没有说谎。南方内乱以结果而论是“住在当地的人们”所引起的,吉拉哈只是为了守护涅迪亚神殿的独立而行动,并不是要支配那个地区。
杰拉得眯起了眼,似乎不想反驳此事。他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菲立欧再次环视其他议员。
他们的表情各有不同,有藏不住好奇心的微笑,有露骨敌意的愁眉苦脸,还有夹杂了困惑的忧虑表情——但随着话题进展,他们原本抱有的“对蛮族的嘲弄”也渐渐消失了。
光是如此,这次会谈就有意义了。
达古雷深深地叹了口气:
“拉多罗亚还是没有获知有关诸外国动向的正确情报。经过曲解的情报,比起单纯的谣言更危险。请容我稍微换个话题——乌路可司祭和菲立欧大人,我接下来想请问吉拉哈和东方诸国的事。”
菲立欧和乌路可一同点头,让会谈继续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