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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非所有视线都是友善的,但乌路可处之泰然、不为所动。而那位少年则很少开口,但态度十分光明磊落。
“您对初次造访的拉波拉托利觉得如何?”
达古雷这么一问,少女便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
“街道的景色十分地优美。刚开始我还因建筑样式的不同吓了一跳,不过,街道的整体样子则跟吉拉哈没有多大差别。人们都很有活力,而且笑容满面——我觉得拉波拉托利是个很棒的城市。”
光从这对话内容来看,绝对听不出有何特殊含意,但杰拉得则看出了达古雷的企图。
在她的回答中,隐含着“两国文化虽然不同,文明程度却没有多大差异”这个意思。
这截然不同于“东方蛮族”的回答,让不了解现实的议员开始产生异样感。
而她那充满理性、清脆悦耳的声音,更加强了说服力。
杰拉得一边对招待者和使者间的对话感到不快,一边等待其切入主题。
达古雷的企图,以及这次会谈的目的正是阻止“吉拉哈与拉多罗亚开战”。
光是解开东方蛮族这个误会还不够,一定也会谈到“吉拉哈与拉多罗亚之间应有的关系”。
从使者的样子来看,她恐怕会说出希望两国将来能缔结友好关系。
那样一来,杰拉得就可以提出现实论来牵制他们,例如国境间的纠纷、关于走私等非法行为、神殿势力在拉多罗亚的间谍——
至于那是真是假,则并非问题所在。
只要能煽动敌对情感、提高危机意识,杰拉得就可以反过来利用这次会谈。
在拉多罗亚,不论是议员或一般民众,都对神殿势力有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与不安全感,没有人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让它消失殆尽。
因此杰拉得相信,可以将这次会谈的结论导向对希望开战的自己有利的方向。
在气氛融洽的对话告一段落后,达古雷换了个姿势:
“那么——我们来谈谈在场议员们最在意的话题吧!关于拉多罗亚与吉拉哈目前的关系。”
杰拉得在桌上交叉手指,瞪着达古雷。
议员们的视线也往使者与达古雷议员集中。
乌路可微笑道:
“很遗憾,我认为目前两国之间绝非友好。拉多罗亚的各位也是这么想吧?我曾听说,拉多罗亚把东方国家当作蛮族看待。”
“是的。请恕我失礼,一般人确实有这种想法。不容否认,我们并不了解吉拉哈这个国家的真实情况,只光凭想像就如此认定。”
听见达古雷这番话,杰拉得周围的议员纷纷抗议:
“达古雷议员!说不了解真实情况也太超过了!我们可是确实调查了吉拉哈。例如他们国内并没有报纸,印刷技术也很落后。人们无法监控政治,部分拥有特权的掌权者总是压榨民众,这正是他们国家的状况。对其权力高举反旗的人常沦落成山贼,有时甚至会袭击拉多罗亚——这是在国境附近发生的真实情况,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杰拉得按住了额头。
刚才发言的是一位年轻议员。
不知道这位议员究竟是想出风头,还是真心反对达古雷的意见,总之他无疑是不假思索便说出了这番话。
想当然耳,达古雷恶狠狠地瞪了那位议员一眼,并当场予以否定:
“拉多罗亚也有山贼,不只如此,还有‘亡国派’这种——反政府势力的组织存在,这根本无法证明吉拉哈为‘蛮族’。更重要的是,你刚才提到‘在国境附近发生的真实状况’——恰恰相反,现实是我国在侵略吉拉哈国境、从事掠夺行为,这你怎么说?”
那位年轻议员愣住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那……那并非出于我国的方针,只是罪犯……”
“那不就跟吉拉哈一样了吗?目前我们并没有吉拉哈的正规士兵侵犯拉多罗亚国境的证据。而且不能光是看到边境的山贼,就据此推论整个国家的全貌。吉拉哈的政治确实并不像我国是民主政治的型态,但如果忽略其历史背景、当地情况,光凭这点差异就将它视为蛮族,那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年轻的议员完全被回击得无话可说,只好不满地闭上了嘴。
杰拉得看不下去了,便稍稍引开话题,参与讨论:
“失礼了,请恕我中途插话。确实,发生在国境附近的几场骚动,也许都只是两国违法分子的失控行为。另外,政治型态的差异的确会因各国状况或风俗而有所不同,也没有其他国家置喙的余地。只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在吉拉哈对他国所采取的行动中,的确有许多必须加以防备之处,这也是事实。”
杰拉得早已在脑袋里整理好他要在这里说的话:
“第一,南方持续进行中的内乱——原本是因争夺涅迪亚神殿辉石的特权而起,却因吉拉哈蛮横地介入而泥沼化,直到现在还毫无平息的迹象。根据我们的调查,称为神殿骑士团的部队所做出的种种恶行,尤其招致人民怨恨。会对疑似敌人的无辜者进行挖眼、削鼻等拷问动作,还连其家人都不放过,甚至相互竞逐杀害人数,用以炒热酒宴的气氛——难道这种行为不能称之为‘暴行’吗?”
杰拉得以极为沉静的口气淡淡说道。
初次得知此事实的议员们一片寂静,身为使者的乌路可,表情则是略显僵硬。
而对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