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法律。以前突然要派正式使者往来是非常困难的事,为了制造交涉的藉口,所以特别放松规定。」
安洁莉卡虽然可以了解话中的含意,但还是觉得这是条危险的沟通管道。
这个法律的前提是为了自「周边小国」邀请使者到「大国拉多罗亚」。
但是,这次的使者来自吉拉哈这个大国——而且双方是正逐渐展开明确对立的敌国。实际上,他们的想法是钻法律尚未完备的漏洞,达古雷刚开始也不知该如何付诸实行。
如果巴托鲁家没有与安洁莉卡结识,恐怕也不会想出这个方案。达古雷与修奈克透过安洁莉卡得知吉拉哈的事,然后才做出决定。
当然,安洁莉卡并未泄露祖国的机密,她所说的内容全是「吉拉哈的人们如何看待拉多罗亚」等接近一般常识的事,但拉多罗亚内部的人甚至连这种程度的情报都很难获得。
虽然安洁莉卡只说出这种情报,但不知为何,达古雷跟修奈克就是十分信赖她。
她并不明白自己受到信赖的理由,当达古雷说,打算在没有其他护卫的情况下把修奈克交给自己时,她首先是呆了一下才开始感到惊讶,还责怪达古雷脑筋不清楚。
自己只不过是个卑鄙又自傲的间谍,在世间隐姓埋名,活跃于暗处。
所以安洁莉卡对他们说过,如果是为了离开敌国,即使已获得信赖也会不惜背叛;若妨凝到自己,就算对象是修奈克她也会痛下杀手。
然而,修奈克和达古雷却都干脆地一笑置之,他那种态度只差没说「随便你怎么做」,这让安洁莉卡感到很困扰。
(这对父子该说是太散漫、还是太乐观呢——他们刻意忽视最糟糕的事态吗?)
她也曾这么想。
其实,安洁莉卡没注意到——她这种有话直说的个性,反而更加获得了他们的信赖。她只觉得,达古雷和修奈克充其量不过是个怪人。
他们追上了自己所搭乘、慢吞吞行进的马车,修奈克就精神抖擞地跳上车台,向安洁莉卡伸出了手。
安洁莉卡一边握住他的手跃上马车,一边不经意地对少年问道:
「修奈克大人,若越过国境,杰拉得元首应该就会听说关于使者的事。到时有可能会让你父亲和你身陷危险……」
在他们回到的马车上,菲立欧和乌路可正肩靠着肩打瞌睡,乌路可的腿上还有西亚,她也裹着毛毯,安稳地发出鼻息。
安洁莉卡悄悄地坐在修奈克身边,以免吵醒他们。
「你担心这件事啊?那是当然的啊!我们一开始就赌上了性命。」
修奈克虽然压低了声调,但表情还是充满笑意。
那表情仿佛正因为他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但另一方面,那看起来也像是一位政治家的脸孔,他不但了解一切,也下定了决心。
说赌上性命也许有点夸张,但安洁莉卡明白这是他千真万确的真心话。
修奈克判断这个任务足以赌上性命。
这种想法不像是出自一位少年,虽然也可当作是他年轻而乳臭未干,但这并不会让安洁莉卡感到不快。
修奈克露出笑容,在他眼中有着强烈的意志:
「反正再这样下去,杰拉得元首一定会掀起与吉拉哈的战争。万一开战,我们也不能平安渡日,既然都要赌上性命,我想趁现在为避免战乱献上自己的一条命——那位乌路可司祭的想法大概也跟我一样吧!」
修奈克以眼神示意那位在马车角落熟睡的蓝发司祭。
安洁莉卡也点了点头,凝视乌路可的面容。
——乌路可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采取如此的行动,这完全出乎安洁莉卡意料之外。
再怎么说,她也是神姬之妹,若是出任和平使者也就罢了,像这样在两国尚未达成和平协议的阶段就前往敌国,并不符合她尊贵的身分。
听说威塔神殿的高层意见也有所分歧,特别是乌路可的父亲马汀司教等人,甚至以差点脑中风的激烈态度加以反对。就连安洁莉卡等人的直属上司卡西那多·库格也持反对意见,然而却有一位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物站在乌路可这一边。
那就是卡西那多之父,休坦贝克·库格大司教。
『就算我们对拉多罗亚现有体制主导者的举动视而不见,他们宣战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另一方面,若我们接受这次的提案,就有找出拉多罗亚内部主张分裂的可能性。即使失败,这个邀请也值得一试。』
安洁莉卡事后才得知休坦贝克在会议席上所说的这番话,当下只感到战栗不已。
他这番话决不能全盘相信。
休坦贝克并非乐观的政治家,相反的,这男人总是先预测最糟的事态,再采取行动。
而这样的他会说出这番话,无非是盘算着即使乌路可不幸死在旅途中,「也可以利用她的死亡作文章」。
乌路可一向广受人民爱戴,她若有什么闪失,高层便可以打出为她复仇的口号,如此一来不但将提高士气,也会大幅增加志愿从军的人数。拿已故的乌路可作为象征,来使人民团结一致,在阻止拉多罗亚侵略方面会获得很大的效果。
如果顺利进行固然很好,若是失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修坦贝克的这种想法也许缺乏人情味,但以保护吉拉哈的政治家面盲,无疑相当正确。
乌路可自己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之所以前往拉多罗亚,顶多是为了「阻止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