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人一动也不动。
颓然趴在马背上的,是一个小个子的——
「……女人吗?」
某个士兵低语道。贝尔纳冯也远远地看见了那头长发。
马儿为了让人知道它的存在而大声地嘶鸣,但伫立不动。
贝尔纳冯等人跑到它身边。
士兵们举起长枪和弓箭,慎重地包围马儿。如果马上的是可疑人物,立刻将其逮捕起来是理所当然的处置,但关键的对方却完全不动,根本没有逮捕的必要。
即使贝尔纳冯和士兵们接近,黑马也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它虽是很习惯人的马,但身上没有马鞍和缰绳。在仅戴着马笼头的状态下,它竟然可以不将人震落并载到此处。
(是遭刺客袭击的使者吗——?)
贝尔纳冯如此判断,让士兵去确认马背上的人是生是死。
克劳斯在距离稍远处看着,惊讶地皱起眉头。
「等一下,我在哪里见过这位……」
克劳斯跑上前去,举起提灯照亮了对方的脸。
就算这样,他还是想不起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后——立刻睁大了细眼,指示士兵们将她抬进帐篷里。
「克劳斯,怎么回事?是你认识的人吗?从她的衣饰看起来,好像是间谍——」
「……贝尔,这位恐怕是巴罗萨卿的千金。」
「什么?」
贝尔纳冯被克劳斯的话吓了一跳,不禁反问道。
「以前我在舞会或狩猎的席上见过好几次,她每次去狩猎总是比男性贵族猎到更多猎物,因此我对这匹黑马也有印象。亚涅斯特家是属于军阀的家世,领地也离我家很近——但为什么这位小姐会变成这种样子……」
这次轮到贝尔纳冯想起一件事:
「不——巴罗萨卿的千金似乎是担任对塔多姆特工部队的指挥宫,现在她变成这种状况,也就是说——」
「她吗……?总之快点进行治疗!她好像中了毒,赶快准备解毒药!」
克劳斯对周围的士兵叫道。
众人用担架把少女抬走,载她过来的黑马开始追在她身后。那姿态就像殷勤的随从,反倒不太像是一匹马。
贝尔纳冯看了它那英勇的样子,对身旁的士兵说:
「喂!不好意思,给这家伙准备饲料跟水,它看起来不是匹普通的马。」
这匹马特地判断敌我,然后将她载到此处——贝尔纳冯是这么想的。他不认为这是单纯的偶然,而且他在马儿的眼眸里看见一种无法让人认为是偶然、不可思议的温柔。
贝尔纳冯将视线转到担架上。
(但是——要说她是巴罗萨卿的千金啊——)
他也听巴罗萨本人提过他的千金,但从她的黑色装束看来,很有可能不只是指挥,而根本就「实际」参与活动。如果是男人也就算了,身为女流之辈上战场还是非常罕见的。
在帐篷前听着他们对话的布拉多,以对他来说相当大声的音量说道:
「把那位小姐送到我的帐篷来。里面很宽阔,警戒也很森严。」
「不,那里可是——」
国王的帐篷——克劳斯担心那是否会太失礼数。
布拉多毫不介意,将士兵们招入帐篷。
「其他人要准备明天的出击,而且也不能把这种身分的女性交给士兵们吧!她是抗战有功的巴罗萨卿家千金,这可不能怠慢。」
熟知布拉多个性的人都不会怀疑,布拉多这番话是出于纯粹的善意。
「可是……陛下,恕我失礼,就怕别人说长道短……」
克劳斯的太过担心,让贝尔纳冯听了觉得可笑,尽管事态如此,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医护兵在,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有陛下也说了,陛下周围确实是警备最森严的地方。你就接受他的好意吧!陛下,恕我失礼……」
布拉多用力地点点头,于是担架就搬进了他的帐篷。
「贝尔,连你都说这种话……!陛下也有他的立场……」
面对克劳斯的逼问,贝尔纳冯苦笑着说:
「克劳斯,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很像陛下的作风吗?我很尊敬他的温柔,虽说他成了国王,但我也不希望他失去这份温柔。而臣子否定这一点,也很可笑。」
这是贝尔纳冯率直的想法。
照顾受伤的人虽然不是国王该做的事,但布拉多也不能指挥士兵。这样的他如果「想做些什么事」,那贝尔纳冯想在可能的范围内好好珍惜这份温柔。
贝尔纳冯长年怀才不遇,因此很清楚那种「无事可做」的寂寞。会将她交给布拉多,一方面也是出于这种想法。
不过从旁人看来,没有什么比这对国王更不敬了。
克劳斯感到困扰般沮丧地说:
「……我也因为经营生意的关系,在贵族中被批评为『没有常识』,但你跟陛下……也相当缺乏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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