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相交直接互砍。人的身体被刀刃劈中,会破皮骨折,除了有即时致死的伤势外,还会发生长期因伤而受苦的情况。或者是人还活着,却遭马匹或人践踏。
依莉丝就连想像那种惨状也不愿意,突然捂住了嘴。
晓并没把依莉丝的反应放在心上,转开了视线:
「这位南瓜怎么样?你要去看吗?」
「吾人是依莉丝的守护者,很抱歉。况且——吾虽喜欢以高超技术搏斗的个人战,但对于那种集团式、不解风情的战斗并不是特别有兴趣。」
邦布金以一贯的语调说道。依莉丝则在无意中对此松了口气。
晓独自又从阁楼走上屋顶:
「那我要去帮忙联络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这一带也很危险,明天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前往塔多姆的本营。加尔拜那老伯出乎意料地很通情理呢!」
晓所留下、夹杂着在屋檐上奔跑脚步声的这些话——听在依莉丝耳朵里就像是某人的临终遗言。
她不禁想塞住耳朵,那应该是幻听,但如果是真的,她也没有勇气去确认。
依莉丝眼里的光芒消失,强装平静。
(我……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害怕的……!)
——她用面无表情的面具,隐藏住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动摇。
冷酷、坚强、孤高——做起坏事毫不犹豫。她认为那就是自己「应有的样子」。
从以前就是这样,今后也将如此。不让任何人揭开她的面具,更没有自己取下的道理。
这样扭曲的「坚强」,是依莉丝从小就学会的处世之道。
(……要是让人看不起,一切就完了……)
依莉丝隐藏自己的心,依旧露出凶恶的眼神并咬紧了嘴唇。
安朱一直以直率的眼眸看着这样的依莉丝,她却故意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
*
苏菲雅·亚涅斯特作了个梦。
在完全黑暗的洞窟深处——她独自一人,还迷失了方向。
别说不知出口在哪,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周围是一片黑暗,她虽然想摸索着山壁前进,但就连山壁也像生物一样感觉不实在,有时摸得到,有时却摸不到。
那是梦中的事物。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现实。
『我要快点离开这里——』
她必须离开这里,执行保护阿尔谢夫的工作。她为此而忍受艰辛的训练,并舍弃女人味、选择了战争的道路。
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其证据——就是从洞窟的某处,传来了刀刃互击的声响。
苏菲雅注意到伙伴们在作战,于是跑出了这片黑暗。
立刻就接近声音来源。
经过一个转角后,看见淡淡的光芒——就在转过去的瞬间,苏菲雅站定不动。
血。
——整片视野都给染红了。
伙伴们的四肢散落各处。
短剑深深地刺入背后的人、头盖被切开、睁着眼断气的人、躯体一分为二、只有手还勉强摆动的人——
「大……家……?」
苏菲雅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倒在她脚边的男子仰望她。
「约翰……?」
这个男子跟她的年纪较为相近,是个活宝。他全身插满短剑,口吐鲜血,已然丧命。
苏菲雅不住发抖,无法作声。
眼前是一片血海与尸横遍野,死者都是她熟悉的人。跟她一起欢笑过的这些人,与其说是她的部下,更像是家人,苏菲雅也将他们当作兄长一样地仰慕。
她无意识地、摇摇晃晃地往后退。
有个人支撑住她的肩膀。
苏菲雅立刻回过头去,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男子,一把刀从他的喉头穿出,同时还吐出大量鲜血。
「——提欧多!》」
苏菲雅以几乎叫破嗓子的气势激烈地大叫。
——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住眼前的东西。
「不要!不要啊!快逃……!不要啊啊啊!」
那是非常高亢的声音。
苏菲雅全身冒冷汗,泪流不止,拚命地紧紧握住手里的东西。
有人轻轻地抚摸着如此激烈呜咽着的苏菲雅的头。
『啊——父亲……?』
苏菲雅不经意地如此想着。
她想起了在她还很小的时候——若因为作恶梦而吓醒,总是有父亲安慰。
苏菲雅不禁把握在手里的东西放在脸颊边摩擦。
「……没、没事了喔!这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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