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三十二.狂乱骑士、月光少女

。若遇见强者,虽不至于浮现打倒对方的想法,但如果对手能答应,当然会很想比划看看。

  不过,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他才真实感受到自己还有达不到的领域。

  速度、战略、使剑方式、气魄——不只如此。在这两个人之间,正以各自不同——持剑者该抱有的信念——的回答相互冲突。

  是像贝里耶一样,断定强大就是剑存在的意义——

  还是仿佛威士托般,把耽溺于强大看作懦弱——

  他们的胜败并不是用来证实各自思想的正确性,对作战的当事人来说,那还是其次。唯有打倒对手,才是这次战斗的目的。

  不过凝视这场胜负的赫密特,不禁将两人间对于剑的不同思想与胜负重叠在一起。

  贝里耶斩击过后,他的剑又在刻不容缓间弹跳。

  一度劈下又落空的剑,简直就像在空中撞到什么地猛然弹起,追赶退避的威士托。

  威士托正想退开,贝里耶的脚却强力地踏住他的脚背,威士托的行动晚了一步。

  赫密特不禁闭上了眼。

  (——叔父被砍到了——!?)

  他不觉如此想道。

  不过,贝里耶的剑并没有碰到威士托。

  他的斩击被阻挡,相反地,威士托的剑将有护腕包覆的贝里耶左臂从手肘前端砍下,鲜红色的血从连身铠甲的连接处激烈喷射出来。

  在乱斗到最激烈中,威上托同时攻守兼具的剑术,让赫密特看得瞠目结舌。

  贝里耶在一瞬间前还能使用的手腕,此时就像玩具般旋转飞舞在半空中。

  只是,他并没有发出惨叫,不仅如此,还将遭挡下的剑沿着威士托的刀刃滑下,企图顺势削下威士托的手臂。

  威士托立刻抽剑,而独臂的贝里耶追了上去。

  「剑圣!一条手臂算不了什么,就给你吧!不过,我要你的一条命!」

  贝里耶疯狂地叫着,失去手臂并没有阻却他的行动,那应该不是药效的缘故。

  他恐怕——有所觉悟,既然能和威士托作战,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到了这时,赫密特似乎终于理解他之所以对战斗如此执着的理由。

  贝里耶他找不到——自己想变得更强的原因。也许一开始,他就毫无目的地以变强为目标,却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强大。

  当然,赫密特虽然可以理解这样的理由,却无法感同身受。

  赫密特握住自己的剑时,并不是把它当作暴力的道具。威士托应该也是如此。

  对赫密特而言,剑并不是用来威胁、虐待他人使之顺从的武器,也不是为了夸示自身强大的凶器。

  那是为了护身用的武器、锻炼自己心性的明镜,以及——为了保护重要事物的伙伴。

  贝里耶会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吧!

  剑就是武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加诸多余的枷锁只不过是自我满足——赫密特觉得贝里耶会这么说。

  那也是一种解答。不管以什么语言美化,剑就是一种用来伤人的武器。

  如果要保护自己不受敌人的剑攻击,只要持盾抵抗即可。持剑这件事,意味着伤敌。

  以这层意义来看,这个名为贝里耶的男人,简直可说生来就是要「化为剑的男人」。

  相对的,威士托则完全是个「持剑的人」。

  恰成对比的两人战斗,吸引了赫密特的视线。

  贝里耶用剩下的右手使着骑士剑。

  也许他是因为药物而处在兴奋状态,对疼痛的感觉也麻痹了。但就算是这样,失去一条手臂应该保持不了平衡,无法好好战斗才对。

  即使如此,贝里耶现在也没有舍弃剑。

  更有甚者,他还挥舞着被切断的手臂,对准了威士托的脸喷血。

  威士托对此奇袭也大感惊讶,瞬间闭上了眼,虽然成功避免视线直接遭夺走,但也形成了足以致命的瞬间空隙。

  贝里耶以神速挥动他的剑。

  然后,赫密特见到了这场战斗的终结。

  *

  贝里耶·弗米利恩生于内乱频繁的南方。

  父亲是自吉拉哈派遣的神殿骑士,在贝里耶还年幼时,就遭到危险分子杀害。

  而贝里耶则由当时驻留在南方涅迪亚神殿的骑士团团长收养,从那以来——他的人生就因战斗而多彩多姿。

  他以神殿骑士的身分巡战各地,杀掉的敌兵数不胜数。

  只是,对贝里耶而言,至高无上的勋章并非杀敌人数,也不是来自长宫的赞赏,更不是部下的敬畏。

  贝里耶所自傲的是自己的战斗这件事。

  他没有因作战获胜而自傲,也不嘲笑被击倒的对手。

  贝里耶只是喜爱充实的作战,并以战斗的行为为傲。

  这也许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感情,但贝里耶知道也有人跟自己一样热爱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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