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三十.高举守护之剑

娜撒了个谎:

  「不过那并不是恋爱,而是更接近忠诚或友情性质的感情。所以我不希望他伤心——对菲立欧来说,乌路可大人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想要保护他这份心意。」

  只有第一句话是谎言——后面都是真的。至少,丽莎琳娜自己是如此确信。

  就算有人否定、说她伪善,如果不能至少保护住乌路可,她就无法向菲立欧交代。

  「她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死是无可奈何的,但乌路可大人身为这个世界的人,你们就算放过她也无妨。不是吗?」

  凡尼斯没有回话,他状似无聊地转过身,像是想说跟丽莎琳娜已经无话可说一样,将视线转向窗外。

  取而代之的,是邦布金蹲到丽莎琳娜面前。

  「嗯,丽莎琳娜唷——汝真是像极了埃尔西翁博士哪!那位先生也是严以律己,很珍惜他人所拥有的正向感情和理性。那样的男人偏偏成就了让人失去理性和感情的『升华』等技术,真是讽刺啊——不过,那个人还有救,至少他面对了自己的罪,也面对了周遭的人。他真是个值得玩味的研究者呀——」

  「——你想说什么?」

  听到这番像是侮辱父亲的话,丽莎琳娜过度反应了。

  邦布金淡淡地笑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正常人都会受到良心的苛责。也有极少数人失去了良心,但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因此——如果为非作歹而受到良心苛责,就会有人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而背叛高层。那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在这意义下,埃尔西翁博士内心也曾有过纠葛吧?」

  邦布金从南瓜头凿空的孔中窥视着丽莎琳娜。

  丽莎琳娜回视他那孔穴的深处,却看不见他的双眼,只看到黑色的空洞孔穴。

  「人是多样化的。有习惯于犯罪、良心麻痹的人;有无法接受犯罪、企图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人;有不自觉罪孽深重、漫不经心继续活着的蠢人;也就有被所犯的罪击垮、自己选择死亡的愚者;还有一味追究他人之人;以及自我惩罚的高尚之人——有各式各样的人。还有最稀少的,为偿还自己的罪,持续地于物质和心灵两方面赎罪,进而获得宽恕的人——总之,汝是未曾发觉自己所犯下的罪,因此也不知该如何补偿的愚者吧?埃尔西翁博士若是知道这件事,想必也会感到遗憾吧?」

  丽莎琳娜对嗤笑的邦布金投以凶恶的视线:

  「你说我犯罪,是指杀了巴克莱德上校吗?那么——」

  「不,那对汝而言并不是罪。吾人所说的罪,是跟法律不同的其他『过错』。」

  邦布金将细长的手伸向丽莎琳娜的脸颊,丽莎琳娜不禁别过脸去。

  「汝似乎对抛弃了姐妹们、自己独活这件事感到懊悔吧?」

  听到他指出这一点,让丽莎琳娜惊吓到肩膀颤动。那正是丽莎琳娜所背负罪的记忆。

  邦布金微微侧着头:

  「只是,丽莎琳娜唷!即使汝对此感到罪恶,以吾人看来,那也不是罪。逃跑是自我防卫的基本,责备选择逃跑的人才是伪善。汝所犯的罪,以吾人看来只有一条——冷漠地将意识集中于『偿还』,也有人善意地解释这种作为乃——太过轻视自我欲望吧!然而从吾人看来,汝之生活方式太小看他人。这些是吾人的想法,觉得如何呢?」

  丽莎琳娜对于邦布金这番轻视人的话仍是不太明白。

  「你说我——太小看他人——为什么!?」

  她不禁提高了音调。

  「看,吾人已说明至此,汝还未察觉自身的罪。直一是可悲啊!」

  他以带笑的声音回答:

  「吾人所谓最重的罪,即是背叛因信赖而结合的人心。吾人正因恐惧此,所以经常拥抱孤独,以不会受任何人信赖的滑稽行为生活。不——吾人也曾背叛过某人。自那以来,吾人戴上了这个,以此为戒,然而——」

  邦布金将双手按住南瓜头,转来转去。

  「唉!吾人的事不值得谈论,更重要的是——汝虽然获得难得的信任,却背叛了它。这不正是罪过吗?」

  丽莎琳娜感受到内心的骚动。

  邦布金的奇妙话语中,有太多她不了解的事。他奇妙的性格和思考,对丽莎琳娜而言很难理解。虽说如此,他所说的话却并非毫无意义,有时甚至直指真理。

  「……邦布金,告诉我,我犯的罪——!」

  丽莎琳娜的心情不知为何而激奋,令她大声地问道。邦布金倏地转过头去。

  与其说那个动作是将视线段丽莎琳娜身上转开,不如说周围吸引了他的注意。

  「——凡尼斯唷!门外似乎太过吵闹了——」

  凡尼斯的表情立刻转为险峻。同时,邦布金高高E跃起,贴在天花板上。

  过了一瞬间,就有人大力踹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乌路可被那声响吓了一大跳,身子蜷缩起来。凡尼斯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不要动!我是王宫骑士团的人!」

  声音发自丽莎琳娜相当熟悉的人。

  虽说如此,却并非菲立欧,也不是赫密特或威士托。

  老实说——这对本人虽然颇失礼,但这个人来到这里,却反而让人觉得会使事态更加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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