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而空气就变成了稀薄的「药」。
赫密特对尸药并不太清楚。根据他以前在拉多罗亚所获得的情报,这种药的效果是因人而异。第一阶段会带来亢奋感,并增加对战斗的专注力;第二阶段会让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第三阶段似乎会麻痹痛觉。
其后渐渐失去理性与感情,化成只听从命令的傀儡——最后的结果只有变成废人。
只吸入现场的空气,效果最多到第一阶段或第二阶段,不过若是体质适于发挥药效的人,就算因而变得狂暴也不奇怪。
在隔着御柱的南侧通路上,突然传出临终前的惨叫声。
赫密特惊讶地注视该处。
骑士团团长贝里耶陆续劈倒敌兵——甚至将周围的部下都变成他的剑下亡魂。
「贝里耶司祭疯了吗——」
连威士托也呆呆地说道。
贝里耶沾染鲜血的脸上浮现笑意,从远处也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并不寻常。他比威士托等人更早到达现场,开心地沭浴在敌人的鲜血中,说不定药效因此更快发挥出来。
贝里耶将自己投入对战斗的渴望,狂暴不已。
「怎么啦?谁都行,来阻止我啊!」
他像嗜血的野兽般喊叫着,看得出来是因为过度亢奋而麻痹了正常的思考力。
狂暴化的不只贝里耶,也有其他神殿骑士的神智不清地陶醉于战斗中。因为前方几乎都是敌人,所以他们目前还在跟敌人作战——不过就算他们开始跟周围的伙伴作战,倒也没什么不可思议。还保持清醒的人们注意到这个情况,于是开始慢慢跟他们拉开距离。
神殿骑士中血气方刚的人,就算不跟伙伴相互竞争——也非常有可能会袭击原本敌对的王宫骑士团骑士。特别在东西侧的通路,夹杂着王宫骑士团与神殿骑士团的骑士。那里若引起骚动,战况应该会一口气恶化。
赫密特对着身为指挥官的威士托叫道:
「叔父,请做出决断——」
威士托不再迷惑,立刻点点头:
「我知道。王宫骑士团全员撤退到这座大厅的出口附近!即使是神殿骑士,意识还清醒的人也遵从这项指示!就这样把出口附近封锁起来,不要让敌人出去!」
威士托以严厉的声音,下达了痛苦的指示。
如果让大家散往四方通路,就很难指挥全体了。虽然如此,若继续留在现场,连还保持清醒的骑士们都会受到药效的侵害。
「神殿骑士团的人也不要轻忽生命!我们虽然暂时逃开,但只要重新调整态势就好了。总之继续留在现场很危险!」
那是响彻大厅每个角落的巨大音量。
隔着敌人、另一头的贝里耶瞪大了眼耻笑道:
「要逃吗?威士托,你说要逃吗?亏你还是剑圣!你可是把人生奉献给战斗的人!你要是现在逃跑,我可是会看不起你!」
那高亢的声音很明显地让人感到异常。
威士托在赫密特身旁不快地回答:
「贝里耶司祭,你是因为药效而失去了理智!不要沉浸于暴力,冷静下来!」
但这样的劝说无法打动现在的贝里耶。
「你说是药效!?那不是很好吗?这很好啊!只要能让我战个爽快,不管是什么药我都很欢迎!我好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剑圣。不管是谁都好,我想统统劈倒。如果对手是你,那就抱歉啦!不好好享受这瞬间,人生还能享受什么?嗯?」
——听到贝里耶这番开门见山的话,赫密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贝里耶并不是因为「药效」而发狂,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疯了。药物虽然也助长了他的这种意识,但贝里耶是出于自我意志而沉溺在这种效果中,他根本不打算抵抗这种欲求。
贝里耶独自缓慢地走过来。
他以穿过敌阵中央之势,将左右敌兵像玩偶一样地劈倒,然后凝视着威士托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的脑子里只有战斗吗……?)
看着他的模样,赫密特感到不寒而栗。
赫密特非常了解,这世上有人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只是纯粹地热爱战斗这回事。
这个名为贝里耶的男人,那种倾向似乎极端强烈。
步行中的贝里耶根本是把周围的敌兵都当作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他的神经特别灵敏,剑无虚发,在敌人陆续接近的同时,他也连续予以砍杀。
那流畅、强而有力的作战姿态,压倒了所有观众。
作为一个剑士,赫密特对自己的剑术拥有适度的自信。但如果要和现在的贝里耶对战——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剑圣!别逃!跟我交手啊!」
贝里耶边笑边高声叫着,并以剑击退接近的敌兵,慢慢地走过来。
「你害怕了吗!?不会吧!我很清楚,你跟我是同类啊!反正我们只不过是杀人凶手,再怎么用华丽的辞藻述说剑理,剑就是用来杀人的道具,我们都是让这所魅惑的人。战斗吧!威士托!你也很想战斗吧!?像我一样坦白一点啊!」
赫密特将视线从狂热地叫喊着的贝里耶转到威士托身上。
这个被称作剑圣的男人并没有动摇,只是用某种哀伤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