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所有人民的生活,而且,现在也关系到被囚禁的神官们之性命。正因为是站在王族的立场——才更应该舍弃私怨、做出让步。」
威士托无言以对。
他的表情还是很僵硬,没有任何变化,但内心里肯定是激烈挣扎不已。
菲立欧又对这挣扎下了最后一记猛药:
「请你明白。我们现在正面临跟塔多姆的战争,不能连跟吉拉哈都开战,也不能抛弃长年以来的盟友佛尔南神殿。为此,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父王他一定会这样说的——因为他是看重国家和平胜于一切的人。」
菲立欧凝视着威士托。
威士托也一直凝视着菲立欧。
不久,他身上的剑气突然消散,眼神里散发着某种光芒:
「——我会遵从菲立欧大人的方针。」
他低低地如此说:
「老实说,我自己还无法完全想通。如果实际上找到来访者——尤其是那个南瓜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理性……」
威士托的表情还是很僵硬。
菲立欧与父亲拉巴斯丹王的关系非常淡薄,所以就算菲立欧想要报仇,也只是基于身为人子的义务,所以在感情面上才能够妥协。
然而威士托并非如此。他是先王的忠臣、也是朋友,突然要他抛弃复仇之心是不可能的。
「威士托——对不起,我也知道这对你太过勉强,不过——」
「我明白。」
威士托毅然地说道:
「如果我怀着私怨而掀起这个国家的大乱,那我也没有脸到那个世界去见陛下了。就遵照菲立欧大人您的决断吧!而且,如果放过来访者可以保住诸位神宫的性命——那一定比报仇还要来得珍贵。」
威士托如此说,带着略微悲痛——且寂寞的微笑。
他一定是想起了已故的先王吧!
他自己应该并不认为把剑当作复仇的工具是件好事。
菲立欧曾经从威士托身上学到——
剑依使用者的居心不同,其存在意义也会有所改变。若是剑士的心扭曲了,其剑也会扭曲,而复仇就是扭曲人心的要素之一。
威士托今后应该会背负着自己心中燃烧的复仇之心,与自己的心战斗吧!那在某方面,也许可说是身为剑士的命运。
不论如何,成功地说服了一件事,让菲立欧暂时放下心来;而一直静静聆听的安朱,也在旁松了口气。
然后菲立欧环视众人,指示今后的方针:
「接下来与卡西那多司教的交涉,就以此方针来进行。当然,我不知道卡西那多司教会不会接受这个提案,所以交涉本身可能就会很困难。」
「是。而且对方可能会企图拖延交涉。」
莱纳斯迪不甘心地说道。
「国内的混乱延长,应该也会对塔多姆的侵略有帮助。事实上,王宫骑士团留在这里只做这件事也很不妙,如果我们可以去到国境……可恶!」
面对难得凶恶的莱纳斯迪,菲立欧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
「嗯。不过关于国境的防备,现在也只有冀望贝尔纳冯卿和诸侯的本事了。如果塔多姆知道他们无法轻易地攻破国境,就会有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么一来,我想卡西那多司教也会答应这个和解案的,所以我们也打算多少以长远的眼光来看。此外,还有乌路可的事——这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对菲立欧个人来说,乌路可的事绝不是个小问题,但是现在却是他必须压抑私情的时候。
威士托也强忍着应该是难以压抑的复仇之心。
那个姿态对菲立欧来说,也是必须学习的品德。
*
在菲立欧等人的方针统整好时,走廊上响起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与敲门声同时,门边的黛梅尔立刻就打开了门。
「失礼了。菲立欧大人,您谈话告一段落了吗?」
出声询问的,是一个满面笑容的小个子中年男子——他以眼神致意,同时也对室内的所有人微笑。
来人就是桑克瑞得贸易公司的商人洛西迪——
他在先前的内乱加入菲立欧这一边,并在补给方面立了大功。现在他代替正在闭门思过的主人克劳斯,全力地经营公司。
他背后跟着几个雇工,各自抱着不同的剑。
洛西迪以手示意:
「刚刚送来了上次所说的这些——您要不要看看呢?」
菲立欧委托他的,是要给莱纳斯迪等人使用的东西。
五天前,莱纳斯迪自己的佩剑毁在来访者邦布金手下。在来访者不可思议的刀刃下,除了神钢之剑以外,所有东西几乎都像是纸一样地被斩断了。
神钢所制的剑,如果没有塔多姆之札卡多神殿生产的「火之辉石」,是无法制造出来的。
因为它强烈地反映出锻铸师的技巧,所以其中也有许多粗糙的制品。另一方面,坚固的珍品是相当昂贵且贵重的,因此很少流到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