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觉得不可思议。他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吧?
如果他真是威士托的亲戚,戈达是不能丢下他不管的。就算他是骗人的好了,也有必要判断他是为何目的而行动。
戈达立刻下了决定:
「……这位年轻人,你说你叫做赫密特是吧?我叫戈达,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说书人。如果你相信我,我是很想帮助你……你可以相信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吗?」
「那当然,如果您能让我见到威七托大人,我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赫密特探出身子。
戈达微笑着。青年干脆爽快的反应,又跟往昔的威士托重叠了。
「你真的是像他一样坦率哪!好,我现在有事要去一趟玛杰托镇,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们在路上慢慢说吧!」
接下来的一瞬间,青年显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对不起,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量避免移动,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来到王城前——」
「威士托不在城里。这件事虽然还对世人保密,但他正为了任务而出远门。就算你在这里等再久,这一阵子也见不到他的。」
戈达压低了声音说道。青年震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这是对世人隐瞒的事,为什么这位老人会知道呢——他的眼神里包含了这种疑问。
青年压低了声音:
「……戈达大人,失礼了。我可以请问您跟威士托大人的关系吗?」
「我们是一起喝酒的朋友,顺带一提,我们以前还曾经在战场上互相掩护作战,可以说是战友吧!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
戈达立刻回答道。这并不是谎言。就算是二十年前一起喝酒的关系,朋友就是朋友。
对戈达来说——不,对北方民族来说,威士托是跟亲人一样的恩人,也是战友。如果他没有到阿尔谢夫出仕,说不定真的会加入北方民族。
由四匹马所拖曳的大型附帐篷马车从道路的另一头行驶过来,排在队伍前面的人陆续坐上了马车,戈达也跟在他们身后。
「怎么样?你要跟我一起来呢?还是就此别过?」
虽然戈达不用问也可以确信这青年的答案,但还是笑眯眯地问他。
青年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要是我跟您一起上了马车,就可以更接近威士托大人了,对吧?」
「至少比留在这里好吧!」
「既然如此,就请让我跟随您。」
他已经不再迷惑,似乎也对戈达产生信任。
戈达不禁笑了起来。
就算有个什么万一,凭自己的剑术也足以脱困——这个青年应该是有这样的自信吧!从外表看来,这名叫做赫密特的青年,也散发出饱经锻炼的气息。
仔细想想,年轻时的威士托也正像他这样。
他并不是不知道要怀疑他人,只是当他相信他人的好意时,就不惧怕遭人背叛,这就是威士托的优点。
正因如此,包含戈达在内的北方民族伙伴们,都对他抱有好感。
他想起了过去的事——
第一次见到戈达时,威士托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那时,面对塔多姆对榭卜拉兹山地的蛮横侵略,戈达等人拚死一战。
而就在那时,威士托和他的剑术老师两人突然出现——他们正在武者修行的旅途上,来此寻求北方民族名匠所锻铸的名刀。
北方民族把他们当作客人款待,而他们则为此逗留了一段时间——和塔多姆为敌,与北方民族一起奋战。
戈达还记得——
记得非常清楚。
还留有少年面容的威士托,几度举剑解救伙伴于危机之中,那姿态——
戈达并不想再回到那战争比如今更为频繁的日子。
也正因为经过了那些日子的奋战,戈达才知道和平的宝贵;恐怕威士托也是这么想的吧!
「赫密特,你好像是个剑士——你喜欢战争吗?」
依序登上马车的戈达,对坐在身边的青年如此问道。
青年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父亲是政治家,而且是『讨厌战争』的政治家,我以这样的父亲为荣。」
这回答对戈达来说是十分理想的。
然后戈达从他的回答导出了某种事实。
刚刚他用了「政治家」这个字——在那个时间点,就可以确定他是拉多罗亚的人了。
跟王权国家阿尔谢夫和塔多姆、以及宗教国家吉拉哈等国不同,拉多罗亚是由人民选出领导人,被选出来的人就成了政治家,主导国政。
威士托的兄弟好像就站在这样的立场。
「——这样啊!你父亲已经隐居了吗?」
赫密特咬着嘴唇,他的表情变化让戈达甚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