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保护伞下,但绝非隶属于吉拉哈!自治权在我们手上!卡西那多司教,你这种作法简直就是侵略啊!」
这位壮年的司祭激动地争辩着,但卡西那多丝毫不为所动。
「根据问讯的结果……你们与北方民族的关连是根深蒂固的。我们判断要是不把所有的人换掉,就无法停止对北方民族的支援、也就是对吉拉哈的敌对行动。我们已经做很大的让步了。」
看到卡西那多锐利的眼光,粗声高叫的司祭畏缩了一下。
「本来,我们可以用渎职的理由将所有司祭以上的人都逮捕,让吉拉哈的信教监察院追究你们的责任……请你们有所自觉,自己是做了『多么严重』的事。」
从在场的诸位高官眼里看来,卡西那多是年纪有如子女般的年轻人。而他们却遭到这年轻人的厉声斥责,集合在会议现场的神宫们纷纷心生胆怯。
梅雅也听说过「信教监察院」的事——他们虽以谍报活动为主要任务,但也是调查神官们不正当行为的机关,血腥的传闻不绝于耳,据说蒙眼拷问这种事是常常都在进行……
但梅雅绝非对那感到胆怯。
——这是可以预想到的事,只不过是预想中最糟糕的事态。
梅雅并不像其他神宫们那么乐观,而且也知道吉拉哈与塔多姆的关系,这一层认识更加大了她预想的范围。
梅雅沉静而坦率地说道:
「卡西那多司教——我们无法承诺你这件事。」
像是对这拒绝的话语感到兴趣,卡西那多眯起了眼。
梅雅毫不畏惧。
——她不能畏惧。
卡西那多如今正要践踏这座神殿,还有这个国家——
这也许是出自吉拉哈、还有威塔神殿所允许的行为。
但是,这却是梅雅等人所无法允许的。
就算害怕,就算充满困难——但如果他们不抵抗,就会遭人践踏。
梅雅——吸了一口气说:
「我是在这神殿出生、长大的,这里就是我的『祖国』。」
梅雅如此一说,一阵与刚才意义不同的沉默降临在神宫们之间。
虽然还是很郁闷——但几个刚才还心生胆怯的人,表情也因而变得僵硬。
因愤怒而脸部扭曲的神官,消失了怒气,眼神突然变得遥远。
梅雅正面抵抗卡西那多,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所发生的变化。
「虽说受到侵略者的侵攻,但我们还是无法轻易地舍弃祖国。我们没有理由听从你的命令,『这里』是『我们的』神殿,不是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梅雅毫不颤抖地如此宣言。
「……你是把身为盟主的我们称为侵略者是吗?」
卡西那多问道——其眼里看不出感情。
梅雅点点头:
「是的,你们正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加重了气魄:
「你们为了塔多姆,要断绝北方民族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为了断绝北方民族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意图把我们从这里赶出去——并逮捕高司教,好让我们无法抵抗——更过分的是,为了让塔多姆更容易侵攻阿尔谢夫,而压制这神殿——这不就是侵略吗?到目前为止,你的策略几乎都照预定进行吧……」
卡西那多还是面无表情。
另一方面,神官们的表情则随着梅雅的话而益发僵硬。
梅雅继续稳定地说着:
「我爱着这神殿——也爱着身为我们朋友的阿尔谢夫这个国家。」
这澄澈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们佛尔南神殿至今一直受到阿尔谢夫的保护——我们不会忘记这份恩情。既然我知道这个国家陷入了危机,更不会眼睁睁地将神殿交给各位。要抛弃至今一直帮助我们的重要朋友,而自行逃命,这就跟不知报恩的愚者是一样的。」
她自然地脱口而出。
梅雅怀着对卡西那多的敌意,把手放在自己胸前,做出行礼的形式:
「我不会向你们屈服的。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这神殿的自治权。」
卡西那多叹息道:
「这是——所有神官的意思吗?」
梅雅垂下双眼。
她身后的神官们什么都没说。梅雅只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对卡西那多表示抵抗,她有自信自己说的是正确的。
不过,她身后的神宫们不见得会表示赞同。她也无意强求,认为这是应该由他们自行思考,然后各自做出结论的。
卡西那多不等她回答,就转过身去:
「——我已经了解你们的意思了。」
梅雅这才第一次回过头去。
身为她祖父朋友的诸位司教、以及其部下的司祭们——从壮年到老年,向来怯懦而稳重的他们,都一起看着卡西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