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多健在,这个国家应该就能安定下来。
正当他急步跑在通往王座大厅的石砌走廊上,前方出现了卫兵部队。
这多达数十人的集团,一马当先的就是军务卿克劳斯·桑克瑞得。
年轻的军务卿眯起眼,凶恶地瞪着菲立欧叫道:
「把他抓起来,不论死活!」
手持短枪的卫兵们冲向前,而骑士们为了要保卫菲立欧也跟着向前踏出一步。
菲立欧站住不动,对敌将高声叫道:
「克劳斯·桑克瑞得,让开!我有事要找皇兄雷吉克!」
克劳斯用细长的双眼瞪着菲立欧:
「如果您有事,请循正常的谒见管道提出申请——只不过对象如果是您,申请应该是不会被批准的。」
这话的内容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克劳斯的声音和表情却毫无开玩笑的余地。
在可容纳约十个人并排站立的宽广走廊之上,菲立欧等人与卫兵们正面对峙。卫兵们就像设下防壁般一起高举短枪应战,让敌人难以轻易穿越雷池一步。
菲立欧看着克劳斯的双眼——
他的身影看起来瘦而憔悴,似乎失去了从容。当然,他原本就是身材瘦高的青年,但如今浑身上下散发着尖锐的气魄,更添如经研磨之锐利刀刃般的精悍气息。
菲立欧忍不住迁怒于他。
若是雷吉克身边没有像克劳斯这种才干的人,这场战乱一定早就结束了。而且要是他心理状态跟以前一样正常,应该也不会帮助雷吉克才对……
菲立欧不由忘我叫道:
「克劳斯卿,你还不觉醒吗?」
这严厉斥责般的巨大音量,让克劳斯吓了一跳。
菲立欧再次叫道:
「皇兄逮捕了无辜的达斯堤亚卿和威士托卿,又因为在政治上妨碍他的理由,连拉希安卿都想逮捕!支持这种接近独裁者的人当国王会有多危险,你应该可以理解才对!皇兄到目前为止的行动,并不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担忧,而是基于个人私怨的暴行。你打算要为虎作伥到何时呢……」
克劳斯气得眉毛倒竖:
「您对陛下说这种无礼的话,就算是国王之弟也不可原谅。请最好有所觉悟!」
卫兵们举起短枪突刺,一场乱斗就此展开。
菲立欧迅速地架开枪,挥舞起手上的刀,并在周围骑士们的援护下逼近克劳斯身边。
克劳斯也举起自己手上的突刺剑,上前迎战菲立欧。
他似乎对武艺没有多大修为,动作相当笨拙。不过光是凭他的气魄,也远远凌驾在场的其他剑士。
「不要对克劳斯卿出手!让我一个人对付他!」
菲立欧对周围的骑士如此说道,并挥刀斩向克劳斯。菲立欧并不是真心想要伤他,只是为了牵制他而挥出这一刀。
然而克劳斯并没有闪避,反而迎上前来。
菲立欧反而因此一惊,斩击的刀中途偏移了方向。
刀刃从克劳斯身边掠过,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并不是他避开那一刀,而是菲立欧没有斩下去。
接着,克劳斯挥起反击的突刺剑,菲立欧虽扭身闪避,但并没有对此加以反击。
在与克劳斯刀剑互击的瞬间——菲立欧发现了他的心意。
虽然他与克劳斯的关系并不亲密,却吋以在交锋时感受到某种东西。
(克劳斯卿他——在逃避什么吗……?)
克劳斯是为了逃避所以才战斗——菲立欧是如此感觉到的。
菲立欧加以防卫,并在克劳斯举起突刺剑攻击时趁隙靠近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道:
「克劳斯卿,皇兄并不是这个国家王室的血脉……当年第二王妃无法产下子嗣,是因出于对正妃的对抗心理,才把皇兄带进王宫的……」
他小声地说出此话,是为了不想让周围的士兵听见。因为这件事关系到王室的信用,以菲立欧的立场而言,这是无法开诚布公的事实。关于此事拉希安也只是对诸侯含糊其辞地说:「有这种可能」,但他们并未握有证据。
克劳斯应该也只把这种话当作谣言,但还是挑了挑眉毛。
就像是要把菲立欧的话挥开一样,他只是徒然地挥舞着突刺剑。
菲立欧一边顺势化去他的斩击,一边说道:
「皇兄知道自己的身世,并憎恨这个王室,打算把这个国家卖给塔多姆。你打算帮助他吗?杀了正妃等人的,就是来自塔多姆的暗杀者。」
克劳斯咬紧了牙根,又对准菲立欧一剑刺去。
但是却没有刺中——剑尖掠过头发,一剑刺空。
虽然在周围的混乱中,刀剑撞击之声此起彼落,但克劳斯应该听见了菲立欧的声音才是。
菲立欧架开突刺剑的细刀,愈说愈激动:
「——而杀了军务卿的,也不是正妃等人。那是皇兄觉得军务卿和第二王妃碍事,而请塔多姆间谍所进行的暗杀。你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