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卿,名叫克劳斯·桑克瑞得。那么,威塔神殿的司祭大人,您为什么会在此处呢?」
克劳斯的声音听来咄咄逼人。
乌路可一边在心底烦恼着该如何回应,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答道:
「这个教会的主人艾娃司祭,是我的老朋友。我留在此处正想重温旧谊,你们突然来访,这场骚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故意装迷糊。克劳斯的眼神更加严肃了:
「我们是前来追捕潜入王宫的可疑分子的。那边的男女与少年,是司祭您的朋友吗?」
听到这问话,乌路可刹时间哑口无言。她刚刚才气势逼人地说他们是「受到威塔神殿保护的人」,用这话来阻止卫兵们,但她并没有仔细想清楚,所以现在才陷入开始思考细节的窘态。
「——他们的确是我的朋友。刚才您说潜入城里,但他们今晚都一直在跟我谈话。该不会是您弄错了?」
「——请告诉我他们的姓名和身份。」
克劳斯以严厉的声音叫道。
乌路可瞪着他,同样不服输地叫道:
「在那之前,请你先出示他们潜入王宫的证据。这应该是冤枉的吧?」
「我们有人跟踪可疑分子,才查到此处。」
「请把那个人请到这里来。作为调停的证人是有必要的。」
乌路可立刻回答,让克劳斯当场语塞。
——果然猜中了。依据黛梅尔的话,跟踪他们的很可能是暗杀者的同伴。当场应该不会有人站出来的。
克劳斯对身后的武官问道:
「把那个人叫来。」
「是——是。」
年轻武官一脸困惑地回答,环顾周围:
「喂!那个跟踪的人,到这里来!」
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定上前。卫兵人数虽然未达百人,却也接近这个人数,但在场的每的人都摇摇头。
克劳斯发出焦急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查到这个地方的人——」
「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乌路可叫道:
「虚伪的密告者,恐怕是生存在黑暗中的人——他们厌恶阳光、避开正道、在历史的阴影夹缝中生存——克劳斯大人,您是上了『可疑分子』的当了。」
克劳斯皱起眉头。乌路可堂堂正正地继续说道:
「以下是我的推论——能够潜入戒备森严的王城里的,应该是专门靠『这种勾当』维生的人吧!而这种人的同伴向卫兵们传达假的情报,把他们的搜索方向引导到这个教会来,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虽然是突然之间想出来的狡辩,但乌路可还是说得冠冕堂皇。
「但是——但是他们又为何要抵抗呢——」
克劳斯问道。乌路可还是一脸镇定地回答道:
「无缘无故地突然被人将火箭射进屋里,又有持剑的人来袭,身为一个剑士,自我防卫是很正常的事吧!那个可疑分子若是真正想逃走的话,就不会潜伏在王都近郊的这种地方,早就转往其他地方去了。根本没有必要特地等待追兵包围,不是吗?」
虽然菲立欧的情况是为了疗毒才不得不留下来,但在现场必须隐瞒这个事实。
克劳斯听了哑口无言。
而指挥官的动摇也传递到卫兵们之间,乌路可在情急之下所想出的对策奏效了。
克劳斯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我知道了。但是这还是无法洗清他们入侵王城的嫌疑,先将他们绑起来,加以审问。这样如何呢?」
克劳斯的这个提议却是乌路可难以接受的。
「应该没有这个必要。我可以保证他们的身份——」
「说到身份,其中一个人我已经知道了。」
克劳斯说道。
乌路可感到背后一阵战栗。
「这个国家的四王子、菲立欧·阿尔谢夫大人——就是那位骑士背上所背的那位。王子跟日前自王都脱逃的事件有关,因此陛下下令加以追捕。」
克劳斯的声音在深夜里分外响亮。
至今并不引入注目的菲立欧,跟克劳斯的缘分应该很浅。本来乌路可还抱着缈茫希望可以蒙混过去,现在看起来是彻底绝望了。
如果在场的负责人并不是贵族克劳斯、而是下层的武官,或许不会注意到,也能就此蒙混过关——刚这么一想,乌路可就把这个想法否定掉了。
——菲立欧是掉进了雷吉克所设下的陷阱。在这里的就是菲立欧本人,不管负责追捕的人是谁,应该都会得到这个讯息才对。
她无法拒绝这个要求。菲立欧逃离卫兵们的包围、跟外务卿一起离开王都,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她以调停为诉求,并不是对方会接受的话。
就在乌路可正感到死心时——
在卫兵们包围的中心,有个人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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