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原来如此——皇兄果然还是打算把我杀了啊——」
声音虽然沙哑,旁人却绝不可能听错。
莱纳斯迪惊讶地瞪大了眼,而黛梅尔的唇边则是浮现微笑。
有着一头紫色头发的四王子,从骑士肩上抬起脸来。虽然一脸疲倦,但眼眸里已恢复生气。
乌路可一瞬间忘掉了当下的状况,因欢喜而屏住呼吸。
菲立欧·阿尔谢夫——
这个少年战胜了暗杀者的毒药,慢慢地从骑士肩上下来、靠自己的双脚踏在大地上。
*
在教会的屋顶上,有个人影正在悄悄地凝视着卫兵们的猎物。
屋顶上对天空以外的所有场所而言都是死角,所以卫兵们跟菲立欧等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影的存在。
人影继续观察着眼下的情况。
这人影看见卫兵们聚集于此,包围得滴水不漏,正在想今晚应该是轮不到自己上场了——
没想到却因为身穿神官服饰的少女,让事态有了转变。
正当她对这意想不到的发展百思不得其解时,以为这次死定了的四王子菲立欧竟然复活了。
这人影——暗杀者西兹亚,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毒性应该确实发作了才对。而且一旦发作,在解毒前就会丧命。
不可能有人得以生还的——虽然她如此确信,但现实摆在眼前,眼下的少年开始动了。
西兹亚所用的毒,是一族里所流传下来的秘方,长久以来亲近此毒的族人都具有耐力。而自幼即每次少量摄取作为锻炼的西兹亚,就算毒性由伤口入侵,也顶多只会造成轻微的麻痹,她早已习惯了。
但是,若是这个国家的人,就肯定会死,这是错不了的。
——「若是这个国家的人」——
「那孩子该不会——」
西兹亚在屋顶上自言自语道。
以这个国家的人而言,少年具有相当罕见而超群的肌肉力、运动神经、以及对毒性的耐力。
尽管他是剑圣威士托的弟子,这也未免太不自然了。
她嘴边自然地浮现讽刺的笑。
所导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西兹亚压低了声音笑着。雷吉克也好,这孩子也罢,这个国家还真是问题不少呢。已故的先王拉巴斯丹,知道「这件事」吗——西兹亚不得而知,但若先王明明知情,还是将他视为王族而抚养长大,那他还真是个奇怪的国王。
「——算了,反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孩子也活不长久了,怎么样都无所谓——」
西兹亚淡淡地笑着,手上握住了短剑。
要是他就这样被卫兵们带走就算了,万一他逃脱——只要她追上去解决他就好了。
之后她会在某个监牢深处杀掉他,再伪装成自杀。
西兹亚藏身在屋顶上,俯视着菲立欧,静静地微笑着。
改变事态的司祭少女跑到菲立欧身旁。
西兹亚不知道她跟菲立欧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她自称是威塔神殿的司祭。
那么年轻就当上「司祭」,一定是亲戚中有相当有力的神官。有这样的人物在帮助菲立欧,是连雷吉克也没料到的事实。
微笑着的西兹亚,眼里有着阴暗的光芒,从屋顶俯视着眼下的两人。
*
站到地面的菲立欧,就这样脚步踉舱地抓住了莱纳斯迪的手臂。
他的身体还相当疲软,手脚似乎还在麻痹,没办法好好使力。
虽然难以说是可以作战的状态,但倒也不是完全动弹不得。
菲立欧抬起脸,看着眼前身着军服的青年——克劳斯·桑克瑞得。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个对人和善、身段柔软的青年。然而现在的他,就像一把离鞘的刀一般,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而在军务卿等人的马车坠落的悬崖边,他所散发出来像幽灵般的感觉,也曾让菲立欧战栗不已。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变成一种咄咄逼人的气魄。
菲立欧将视线从克劳斯身上栘开,环顾四周。
身边的莱纳斯迪,手上握着菲立欧的刀,身上虽有好几道新伤口。但他所背负的菲立欧却毫发无伤。而距离稍远的黛梅尔,她那黝黑而光滑的肌肤上也受了好几处伤。
自己昏迷不醒的期间,他们究竟是如何奋战的呢——光是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就让菲立欧感到相当痛苦。
「莱纳斯迪,黛梅尔,谢谢你们——我好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菲立欧说着,从莱纳斯迪手上接过自己的刀。
两位骑士脸上浮现欣喜、却又有点复杂的苦笑。菲立欧虽然恢复意识,但他们却还未脱离险境。现在可说是四面楚歌。
乌路可自卫兵们包围的空隙间跑来。卫兵们似乎不敢对这位手无寸铁的少女司祭举剑相向。而且她非但没有逃走,还自己闯入包围群中。
「菲立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