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合理的结论。然而身为政治家,这等于是提出败北的宣言。
正妃的眉头挑动了一下。
达斯堤亚无力地笑了:
「……我现在才注意到,真是傻瓜,已故的陛下也会笑我的。但是现在还来得及,以后的事就拜托拉希安卿……」
「达斯堤亚卿,你这样还算是国家的忠臣吗?」
正妃以凝重的声音叫道。
「至少这是我的打算。」
达斯堤亚不为所动地回答。
「难道您希望我们内斗,引塔多姆趁隙来袭,让国家灭亡吗?葛楚德卿的暗杀事件,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能够指使玄鸟的暗杀者,不是随便就可以雇用到的。」
正妃瞪着达斯堤亚:
「你真蠢——能够骑在玄鸟背上的,只有住在榭卜拉兹山地的北方民族,不是吗?北方民族与塔多姆是敌对关系,不可能合作的!」
达斯堤亚听到正妃的解释,叹了口气。
北方民族与塔多姆之间确实持续了长久的战乱,追根究底是因为塔多姆入侵北方民族的住处,双方不断地战了又停、停了又战,即使历经了数百年,战争仍然宛如惯性般地持续着。
只是,正妃的解释太过受常识所局限。
「正妃大人,属于这共同体的所有人,不可能全部有志一同的。请看我们的例子,在一个国家里,不就是上演了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而在北方民族中,就算有人背叛同伴,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即使并非如此,若是同伴犯了罪,遭到流放或逃亡,而这种人为了存活下去而投靠敌营,也是很常见的。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们也会变成『那种』立场……」
达斯堤亚的回答让正妃无话可说。
然后达斯堤亚发出最后通谍:
「非常抱歉,我也不得不背叛您了,我已经不能再站在您这一边,要投入雷吉克大人门下,虽然我并不打算硬是跟正妃大人您为敌——但若您不打算收手,『身为政务卿』的我也会采取相对的措施……」
正妃外表看似心平气和地点点头,但是她的表情也明显地转为苍白,连脂粉都掩藏不住:
「随你高兴。我是不会对那种来路不明的人——」
正妃正说到一半时,走廊响起大批人马的脚步声。
达斯堤亚还来不及感到惊讶,守在房门外的随从就慌张地叫了起来:
「你、你们有什么事……哇!」
在随从被撞飞到墙上后,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打开了——
眼前出现了一大群的卫兵,而一马当先的,则是细长双眼的青年,也就是桑克瑞得家的长子克劳斯·桑克瑞得。他穿着轻便的军服,很符合他军事世家的背景。
虽然他平常只给人平凡无奇的印象,但现在的他具备几近冷漠的魄力。
达斯堤亚皱起眉,瞪着不敲门就破门而入的这群人。
站在克劳斯背后的卫兵们,武装着附钝刀的短枪,不知是不是为了捕捉犯人。
青年克劳斯朗声说道:
「达斯堤亚卿、正妃大人,两位涉嫌暗杀军务卿,所以必须将你们逮捕。」
这响亮的话声,只带有愤怒的意味,而且透着露骨的憎恶意味,让达斯堤亚不禁发起抖来,正妃也倒抽了一口气。
克劳斯不管两人受到惊吓,便发号施令:
「抓起来!」
在这声简单的命令下,卫兵们包围了正妃与达斯堤亚。
达斯堤亚叫道:
「请等一下!那件事不是我们做的!你们怎么可以逮捕我们——」
这辩解徒劳无功。因为卫兵们并不是与达斯堤亚亲近的近卫骑士团,也不是威士托所率领的王宫骑士团,而是由军务卿葛楚得所从小抚育成人的。
对他们来说,达斯堤亚就是主人的政敌。
两人的手立刻被反转到背后,被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克劳斯以非常冷澈的眼神交互看着达斯堤亚和正妃:
「两位要辩解的话,之后我会洗耳恭听的。我也已经派卫兵到『前』皇太子妃和前皇太孙那里去了。两位最好不要抵抗……给我带走!」
克劳斯对卫兵们示意。
「克、克劳斯大人——」
克劳斯转过身去,对达斯堤亚的呼唤充耳不闻。
达斯堤亚战栗了,他早就觉悟到要化解克劳斯的误会绝非易事。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迅速而断然地采取行动。
确实,达斯堤亚曾经把他看作是个毛头小子,他那温柔的个性让人容易予以轻怱,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达斯堤亚再次发出沙哑的声音:
「克劳斯大人!请听我说——!」
「当然我会慢慢听你说的,无论如何,现在首要之事就是先整顿国内——对『陛下』有害的两位是个阻碍,这一点,两位应该也有所自觉吧?」
「陛、陛下……?」
「是雷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