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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益发炽烈的阳光照射下,佃农们在田里或果树园悠闲地工作着。
这个时期,农作业并不繁忙。阿尔谢夫的土地本就肥沃,就算人们什么都不做,也可以长出优良的农作物。
这都是拜佛尔南神殿所生产的辉石效果所赐。
青年——克劳斯·桑克瑞得,以温和的眼神和微笑眺望着窗外的光景。
他有着细长的双眼,稳重的面容总是带着笑意,以致于他那太过于温和的人品,有时甚至会让人误解他的立场。
因为他的低姿态与尊敬对方的说话方式,在社交场合中初次见到克劳斯的人们,通常会误以为他是三流的贵族。但经介绍后,大多数人都会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他可是阿尔谢夫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桑克瑞得家的长子。
他的父亲是军务卿葛楚德,已亡故的母亲有着王家血缘,以贵族而言,他可说是在最优异的环境下诞生、培育成人的。
克劳斯常从建于山丘上屋子的窗户眺望外面的景色,他沉思中的姿态,也是在田里工作的人民们所见惯了的。
然而——
他从那「窗户」溜出屋子的姿态,也是他们所见惯的。
这一天,克劳斯同样地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光景后,慢慢地把窗户开得大大地,向外探出身子。
本来他大可以堂而皇之地从玄关走出去,但窗子离马厩较近,于是这就成了他从小时起即养成的坏习惯。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虽然现在也很少有家臣会责骂他的举动,但他这孩子气的癖好就是很难改过来。这样做的优点一来是不必一五一十地向家臣告知自己的行踪,二来则也可以稍微运动一下。
他一如往常地让窗户开着,正要把脚踩在眼前楼下屋顶的那一瞬间——走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间的门也应声弹开。
还眯着眼的克劳斯一回头,门口已站着一位熟悉的女孩。
她那让人联想到嫩叶的绿色秀发梳整得很漂亮,虽然在自己的家中,依然穿着看来相当拘束的洋装,就如一般的贵族子女。而她虽然如此装扮,却还是在走廊大剌剌地奔跑着,这总让克劳斯感到不可思议。
突然出现的她,朝半个身子已探出窗外的克劳斯尖声喊道: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嗨!妮娜,你今天还是一样可爱呢!」
克劳斯刻意地对着比自己小八岁的妹妹微笑。
他可以了解她为什么会生气,想得到的原因不出那几个。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她又比平常更具魄力。
为了化解这魄力,克劳斯故意表现出微笑,并说了句俏皮话,然而结果一如往常,还是如同火上加油一般。
「哥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前不久才刚满十八岁的妹妹,瞪大可爱的眼睛叫道。
克劳斯不由得耸耸肩:
「对不起,妮娜,你今天也依旧『非常』可爱,所以现在先放过我吧!我今天想去公司里谈点事情,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不行!请你马上跟我来!发生大事了!」
妮娜摆动着一头绿色秀发、靠近窗边,用纤细的手抓住克劳斯的手腕。
看到她这不寻常的样子,连克劳斯都觉得奇怪,但他表现得跟心里所想的相反,嘴上还是一如往常地自然说着俏皮话:
「什么事啊?如果你是要问藏起来的糕点,是我吃掉的没错啦!」
「这个我知道啦!这个家里面,会做这种差劲事的也只有哥哥你啦!与其说这个,你还是快点进来啦!」
妮娜以焦急的口吻连珠炮似地说道。
克劳斯拿她没办法,只好从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妮娜受不了他慢吞吞的动作,把他的手抱在胸前、粗鲁地拉着:
「快点!爷爷在等你啦!」
「妮娜,碰到胸部了——」
妮娜慌张地放开他的手,红着脸瞪着克劳斯:
「兄妹还说这个做什么?总之你快一点——」
虽然放开了手,妮娜还是紧靠着哥哥,把他带往门边。
克劳斯只得闭口,整理好衣襟后开始向外走:
「我知道啦,我不会逃走的……对了,妮娜,你连门都不敲就跑进成年男人的房间里,这我可不赞成。要是我偷偷把情人带进房间,那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给他两巴掌,然后赶出去。」
妮娜立刻用悻悻然的口气回答。克劳斯耸耸肩:
「那也太粗暴了,对方可是女孩子耶!」
「你可别误会,我要摔巴掌、赶出去的是哥哥你呢!」
妮娜立刻回答。克劳斯浮现苦笑:
「啊,你真是太严格了——」
「开玩笑到这里就好,要是等一下到了爷爷面前,哥哥你还是这种态度,可是真的会被赶出去的!」
妮娜一边在走廊上快步走着,一边红着脸责备克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