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有要事。」
葛楚德关上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雷吉克年方二十六岁,相当年轻。虽然他一直不改放荡习癖,教人操心,但看到他今天的样子,更让人满怀不安。
原因之一是身为其母的第二王妃对他太过于宠溺,另外,她从小就经常在他耳边说皇太子的坏话,也养成了他妄自尊大及惹人厌的个性。
事到如今,葛楚德开始憎恶起第二王妃蕾薇雅——
她是葛楚德的妹妹,也就是说,从亲属关系看来,雷吉克是葛楚德的外甥。
既然有如此深厚的关系,以桑克瑞得家的立场,支持雷吉克是理所当然之事。
现在正当的继承权落在雷吉克的手上,但是支持皇太子长子的派系也相当强大,他们很有可能以雷吉克的资质不佳为理由,在贵族们的议会中掀起争端,其背后也隐含着正妃与第二王妃的对立。
——或者,也有可能引起内乱。
葛楚德甚至认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与其今后双方留下「芥蒂」,不如先消灭其中一方,以断后顾之忧,这也不失为一个对策。
当然,他并不打算让自己这一方成为被消灭的一方。
葛楚德已写信回领地,现在他的父亲和儿子应该正在统率族人,做出兵的准备吧!身为世代相传的名门,桑克瑞得家必须表现出符合其名号的举动。
就算幸运地不需引起内乱就能解决,他们也要以警备之名集结士兵,以向其他贵族们展现其威望,这可并非毫无意义之事。
葛楚德·桑克瑞得一边沉思今后的政局,一边静静地养精蓄锐。
*
在罗嗦的军务卿消失后,雷吉克·阿尔谢夫强忍住笑意。
身边相熟的娼妓一边吸着鸦片菸管,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雷吉克:
「『国王陛下!』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女人以带有鼻音的撒娇声调说道。
雷吉克在其耳边喃喃地回答:
「他是个罗嗦的老头,对吧?有够顽固!自以为了不起,难对付得很,真是~」
雷吉克抱怨着,边用舌头润湿嘴唇:
「……哪,我来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
「什么事?」
雷吉克在女人耳边压低了声音:
「我啊,痛恨这个国家的王室。」
听到雷吉克的话,女人笑了:
「是吗?为什么?」
「这个嘛……自我开始懂事以后,就讨厌身边的一切。这个国家是我老哥的,我光是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就觉得讨厌……不,不对。在我这样想的更早以前,我就已经开始讨厌了。为什么呢……」
雷吉克一边浮现微笑,一边玩弄着女人的娇躯:
「这样的我竟要当上国王啊——我真是搞不懂命运这玩意儿,你说是吧?」
「您怎么这么说呢——反正『这样的』命运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吧?只是提早到来,省得费功夫——您说对吗?陛下?」
听到女人的话,雷吉克笑了:
「你也来当我的侧室吧?」
「嘻嘻……听起来不赖,不过那里可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出入的吧?」
「等我当上国王,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雷吉克从女人的手中接过鸦片菸管,轻轻吸着其中的气体。
「……没错,算不了什么。国王就是这国家最伟大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办到。比如说——让这国家灭亡。」
雷吉克开玩笑似地说道,又淡淡一笑。
「哎呀!真可怕……」
娼妓依偎在雷吉克身边,亲吻着他的脖颈。
雷吉克眯起了眼,躺在沙发之上。
接下来暂时很难出入这家妓院了——这种事用不着葛楚德说,他也明白。所以他今天才会来这里。
只不过,关于今后会变得忙碌的理由,他和葛楚德所想的有点不同。
雷吉克抱着女人,同时表情恍惚地闭上眼睛。
所谓人生如梦……
这么说来,自己的梦是哪一种呢——雷吉克边想着,边贪婪地渴求着今宵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