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画了一个大象屁股。又是一个好迷人、好可爱的店名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忧郁的美女孤伶伶地坐在充当柜台的课桌前,再过去便挂着厚布帘,看不出在展示什么。柜台的女子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专心将几个不倒翁串连起来。我一出声,她应声“是”抬起头来。
“请问这是什么展示呢?”
“可供人摸大象的屁股。”
“是真正的大象屁股吗?”
她露出春风轻抚鸭川堤防般温柔的微笑。
“不是真的。不过我已经尽可能做出接近真实的触感了。”
“那么我要摸摸看。”
我进入以遮光厚布帘遮起的教室,墙上突起一个硕大无朋的圆形物体,以电灯的照明打光。看上去就像隔壁教室有只大象屁股陷进墙里,动弹不得。即使明知是假的,要伸手去摸仍教人又喜又羞。我难为情地摸了摸,那又粗又刺差点让手擦破皮的触感令我大吃一惊。我不由得喊痛,布帘后的柜台女子问说:
“你还好吗?”
“不好意思,我没事。”
我心想,原来大象屁股竟是如此严肃!乍看之下虽然谐趣,不过其实相当凶残,能将半吊子的理想一举粉碎、露出獠牙咬人。我来回抚摸大象的屁股,让我的手心记住现实的严峻。
柜台的女子从布帘后窥探,说:
“你好认真喔。摸得这么认真的,你还是第一个。”
“这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让我知道了现实的严峻。”
“是吧。就是这么刺人。光从电视上看,看不出来吧。”
“这是你做的吗?”
“对。花了很多时间。”
“毕竟是一项大作呀!”
然后我和她一齐仰望大象屁股。
“不过啊,无论有多刺人,你不觉得大象屁股还是很好吗?”她说。
“同感。大大圆圆的。大大圆圆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地球也是大大圆圆的呢。”
我们一起笑了。
话说回来,展示超写实的大象屁股供众人抚摸,令人从中了解现实的严峻,这是多么崭新而寓意深远的创意呀!回到走廊后,我满心钦佩。“大家想出好多有趣的点子喔!”相较之下,我这人多么乏味。从今以后,我一定要累积有意义的经验,增广见闻,在不远的将来触摸真正的大象屁股,成为一个胸怀大器、不输绯鲤的成熟女子!顺便再长高一点!——我期许自己。
不久,我回到刚才韦驮天暖桌所在的楼梯间,但已经不见暖桌踪影。真不愧是韦驮天。楼梯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摆着一个苹果大小的不倒翁。我与那不倒翁对望,心想:不倒翁也是圆圆的呢。
“可爱者啊,你的名字就叫不倒翁。”我说着摸摸不倒翁。
这时候,近处响起锵锵锵高亢的锣声,接着听到有人发出:“回避——!”“肃静——!”等不可思议的呼喊,几个学生匆匆聚过来。他们取出深红色臂章,俐落地挂在手臂上。
“下午两点,《乖僻王》开演!”
敲锣的女子嘹亮的声音从楼梯间响遍了整条走廊。
“第四十七幕!”
我为他们的气势所慑,退到楼梯下的走廊,搓着双手好不兴奋。出其不意地在走廊上演戏,这也是崭新的创意呀。听到风声的学生纷纷聚集而来,立刻形成黑鸦鸦的一片人海。拨开人群来到我身边的,是独立电影社“御衣木”的社员。摄影师视线和我相对,说道:
“哦,是你啊。刚才谢谢你来捧场。”
“你们要拍这出戏吗?”
“我们是乖僻王特别追踪小组。”
敲锣的女生从腰间的线轴抽出绳子,在楼梯间拉起了线。这期间,其他团员迅速拉长伸缩自如的棒子架好,拉起黑布充当背景,连一分钟都没有浪费。楼梯间转眼成了临时剧场。然而上演在即,他们却停止了动作,凑在一起。
“公主还没来。”
“终究没逃掉冯?”
“你来演吧?”一个男团员低声说道。
“我专做小道具。”
腰间挂着线轴的女生说。下一秒,她朝我这边看,好像是盯上了我的绯鲤。她以一副“找到了,别跑”的神情跑下阶梯,我连忙护住背上的绯鲤。
“你要不要代演?”
别看我这样,以前我也曾在客厅、公园一角开过独奏会呢,对表演并非全无经验。不过我没有自信能够符合这些专业人士的要求。看我犹豫不决,她便递给我一张纸,上头写的是剧本,她说;“快!就照这念!”
我大大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身子圆鼓鼓的。
刚才在大象屁股展示馆,我得知现实残酷的触感,发下豪语要累积种种经验,将来要成大器。要是这时候夹着尾巴逃走,我将因言行不一成为笑柄,直到千秋万代。更重要的是,初次参加学园祭,就能受托演出要角,也是缘分。
我点点头接过剧本,边读边上楼。负责小道具的女生帮我披上披肩戏服。
“没问题吧?可以边看剧本边念台词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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