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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屈不挠的斗志自死亡深渊爬上来的我,这一刻什么都不怕了。蔓延在脑浆里的肾上腺素浓度之高,已创下我个人史上空前绝后的纪录。我一定要将她抱在怀里,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快乐大结局!有生以来,我可说从未如此努力过。
终于,我爬上乖僻城后台,内裤大头目出手帮忙,一面以惊异的表情问:“你没事吧?竟然没死!”
内裤大头目身上披着披风。看样子,乖僻王要亲自饰演乖僻王。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按捺住因兴奋而发抖的身体,擦拭瀑布般奔流而下的汗水。旁边的旧集水管向天空斜斜矗立,里头唏呖呖有水流动。我抓住集水管,晃动舞台般将管子扳下来。
“喂!你!不要破坏舞台!”内裤大头目大叫。
我仿效电视上看到的棒术高手,拿起长长的集水管对准内裤大头目。正准备要扑上来的内裤大头目定住脚步。他身后的剧团团员屏息地看着我们。
耸立在暮色中的乖僻城后台,被流动的濛濛蒸气所包围,我俩对峙着。
“你想妨碍最后一幕的演出吗?”
内裤大头目瞪着我。
“我不许任何人阻挡。这出戏是我呕心沥血之作。”
“我没有妨碍你的意思。”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在那之前,我要问你。结局如何?是喜剧还是悲剧?”
内裤大头目欲言又止,我手上的集水管用力朝他胸口一抵。
“好啦。”内裤大头目呻吟道:“是喜剧收场,保证任谁看了都会脸红。”
“很好!”
读者诸贤,要粉碎您“你凭什么演这么重要的角色?”这一想当然耳的疑问,想必一句“只是碰巧经过”的回答便绰绰有余了吧。为了要得到快乐大结局——就算方便主义又如何!
“你以为我是来搞破坏的吗?”
“不是吗?”
“非也。戏一定要继续上演。只是……”
我手持集水管说道:
“乖僻王要由我来演!”
◎
聚集的人群中,有人在读《乖僻王事件解体新书》,也有人叫卖摊位卖剩的餐点。舞台旁架起了荧幕,电影社“御衣木”的人反覆播放着上一回的《乖僻王》。
终于,荧幕的影像停了,高声喧哗的观众顿时鸦雀无声。白色蒸气自风云乖僻城中央粗大的烟囱狂喷而出,发出“咻——!”的声响。来自城寨上半部的灯光,照亮了人群中的我。
“下午五点,《乖僻王》开演!”
负责小道具的女生嘹亮的声音响起。她将披肩披在我身上。
“最后一幕!”
伫立在眼前的人们一齐回头,让出一条路给不倒翁公主。
经过与学园祭事务局的一番死斗,自本部逃离的不倒翁公主负了伤。她拄着拐杖,迈向幽禁了心上人的乖僻城,踏上最后的旅程。一步又一步——
◎
《乖僻王》
最后一幕舞台:风云乖僻城(工学院校舍屋顶)
——风云乖僻城在暮色中耸立。不倒翁公主拄着拐杖靠近。来自事务局的追兵赶来想逮捕她。局长排众而前。
局长:“这屋顶很危险,立刻停止演出,就地解散!”
观众1:“干嘛,不要这样。”
观众2:“都最后了,至少让他们演完啊!”
——观众制住了事务局人员,不倒翁公主再度迈步向前。
不倒翁:“因乖僻王失踪,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但现在,我的旅程即将走到尽头。从学园祭事务局长手中夺来的这把钥匙,应该能打开那可恨的两坪大城寨门扉,将乖僻王自漫长的幽禁中解放——喔喔,乖僻王,我就要来到你身边了!”
——不倒翁公主走近乖僻城城门,插进钥匙。白烟喷出,城门开启。乖僻王从中出现。
乖僻王:“长期被幽禁在黑暗中,我失去了双眼的视力,连自己的手心都看不清——还请我的救命恩人见谅,我连恩人的脸都无法看清!”
不倒翁:“你该认得我的声音。”
乖僻王:“喔喔!”
不倒翁:“一想到你身受苦楚,我便痛彻心肺。你身在黑暗中,我的心也在黑暗中。”
乖僻王:“但是,不倒翁公主啊,你如何来到此处?”
不倒翁:“我一一走访你的敌人,时而恳求,时而略微用强,寻着如蝉丝般细微的线索,总算来到此处。”
乖僻王:“那想必是一段漫长艰辛的旅程。我对不起你!”
不倒翁:“能见到你,那些都不算什么!”
乖僻王:“只为贯彻我的信念,我被迫进行无谓的斗争再斗争。弓折矢尽满身疮痍,终于,我力尽于此校园不毛之地。你可还记得,去年学园祭一隅我俩初相见,神的恶作剧,让天空落下红苹果在你我头上弹跳。那苹果使我领悟——你正是为迷失彷徨于愚蠢荒野的我指点去向的唯一一线光明。”
不倒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