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平安落幕,而我是为了揭开崭新未来的序幕,目的虽大不相同,追的人却一样。我们无言并肩狂奔。一进入校本部,米饭原理主义者的示威游行队伍便挡在她与追兵之间,乱成一团。米饭原理主义者反覆喊着“日本人就应该吃米饭”的口号,一个劲儿将饭团塞进事务局人员嘴里。局长叫道:“把他们踹开!吃什么饭团!”
我心想——她为了演出《乖僻王》最后一幕,正尽力逃出事务局的手掌心。是什么样命运的捉弄让她担下了这个要角,过程不甚明了,但局长正企图阻碍她的大梦则是极其明了的。她的朋友是我的敌人,她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昨天的朋友是今天的敌人!
我对奋力摆脱米饭原理主义者的局长说:
“喂,你的腰带打结了。”
“咦,有吗?”
我佯装帮他调整,然后趁机一口气抽掉他的腰带,将他的裤子往下一拉。猛力推倒他后,我便直接冲进示威队伍里。身后传来局长悲恸的呼喊:
“怎么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
“原谅我吧,吾友!”我说:“一切以她为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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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塔前遇见米饭原理主义者的示威游行队伍真是万幸。我身属面包饼干联合组织,理当是他们的辩论之敌,但他们以《乖僻王》顺利落幕为重、以这些意见对立为轻,对我说:“我们会把多的饭团分给事务局,你趁机快逃。”
眼看事务局人员的追兵撞上游行队伍,闹得鸡飞狗跳之际,纪子学姊将不倒翁项链从我的脖子上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又将绯鲤绑在自己背上。
“这么一来,大家就会来追我了。”
“多么聪明的战略呀!”
“好了,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你快跑,去找下一个舞台。我一定会去看的。”
说完,她朝钟塔的东边、工学院的方向跑。
我绕了大樟树一圈,略微犹豫之后,随便乱猜一通,朝附属图书馆跑去。因为《乖僻王》会在哪里上演,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除了埋头狂奔之外别无他法。
然而尽管我在暮色渐深的校本部再怎么跑,也没找到任何线索。时间徒然虚度,天色愈来愈黑了。分明吹着冷冷的晚风,我额头上的汗却涔涔落下。跑太久,腹侧阵阵剌痛,终于,我再也跑不动了。“啊啊,乖僻王!”我好想哭。
“如今你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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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万难,我突破了米饭原理主义者的防卫阵线,追在她身后。她的身影已逐渐消失在工学院校舍之间,唯有背上的绯鲤在暮色中分外鲜明。她在摊位进行拆解的校园中灵活来去,没多久我就必须咬牙苦撑了。
不久,她冲进耸立在暮色中的灰色校舍。我追随着爬上楼梯的轻盈脚步声,喘得肺有如被挤扁一般,不停往上爬。
终于,我在屋顶追上她。屋龄三十年,历经风吹日晒雨淋的水泥屋顶景色荒凉到极点。即将迎接闭幕高潮、在灰蓝暮色中沉沦的学园祭就在眼前。西方天空还留着一抹桃红,天空是无云的深蓝。漆黑的校舍之后是朝天矗立的钟塔,钟上的数字盘发着光。寒风吹凉了汗湿的身体。
她朝屋顶中央跑。她的目的地有一张眼熟的暖桌,是韦驮天暖桌。为何会在此处?真教人不解。
好不容易跑到足以看清她长相的近处,我立刻认出那不是她,那一瞬间的虚脱感,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你是谁?”我对暮色呐喊,“须田纪子!”她叫道。她朝着茫然的我说:“辛苦你跑了这么久,但是你弄错人了。”然后她将脖子上的不倒翁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说:“恭禧你得到第一名。”
坐进韦驮天暖桌的樋口氏悠哉地向我打招呼:“喂,真是奇遇啊。”羽贯小姐拍拍自己身旁的位子,说:“天一黑就好冷喔!来,进暖桌坐坐吧!”暖桌上放着不倒翁和烟火等物品,杂乱不堪。我拿起烟火,喃喃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因为马上就是闭幕晚会了,闭幕晚会当然要有烟火啊!”
就在此时此地,我误闯死巷,茫然而立。
她在哪里?
《乖僻王》的最后一幕会在哪里上演?
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的快乐结局在哪里?莫非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在落幕之前,我就只能屈居于饰演路旁石块吗?
我在寒风吹拂下不知如何是好,学园祭事务局人员纷纷跑到屋顶,其中也有事务局长的身影。他们将韦驮天暖桌与背着绯鲤的纪子包围起来。
局长昂然而立,俯视着樋口先生。
“终于逮到你了,乖僻王。你这个藉演戏之名,陷学园祭于混乱的恐怖分子。我将拚上事务局长之名,绝不让《乖僻王》最后一幕上演。”
樋口氏露出目瞪口呆的傻相,说:“这我可不能答应。首先,我不是乖僻王,其次,戏已经要上演了。”
事务局长扬起拳头,说道:“还装蒜!我早就知道你是主谋了。听听我的推理:你在韦驮天暖桌上写剧本,再以某种手法留在上演的地点。韦驮天暖桌离去后,剧团团员来取回剧本,然后戏就上演了,所以演戏时主谋者不在。因为你与韦驮天暖桌一起移动,没有人知道乖僻王的所在。”
“坐过韦驮天暖桌的可不止我一个。”
此时我叫道:“我知道了!是他!内裤大头目在哪里?”
樋口氏像贵族般呵呵呵地笑,指向南方。我狂奔至黑暗屋顶的最南边,因势头过猛差点摔下去,惊险中往下一看,下方是比这里要低一些的另一栋校舍屋顶。
那里有一座谜样的建筑。建材多半是从校内各地收集而来的废物吧,木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