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本来是这种个性吗?
照理说,这女人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说出「好好利用我」这种台词来的。说她会「彻底地利用别人」才是比较正常的版本吧。之前听枪之岳说她失去了记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对了,刚才听妳说自己失去了记忆?也是被他们控制的吗?」
「我刚才确实是跟你提过了。」
铁平等人刚刚才互相交代完各自的状况。铁平说出不久前自己和紫诘草交手,最后被送到『第二世界』来的经过;枪之岳则是简单提到了他们一行人原本打算从这栋建筑物中逃脱,却中了五寸钉设下的陷阱的过程。
如今三个人之所以会再度潜入这栋建筑物,是为了寻找必要的相关装置。例如移动到其它世界的装置与恢复记忆的装置等等,应该都可以在这里头找到——不过恐怕必须要深入建筑物的内部才能找得到,在枪之岳大脑里的地图中,尚有许多空白的部分,而那些地点便是这次搜查的重点。
枪之岳说明到这里。也顺便提到自己的记忆遭到《封印》的事,铁平听了之后问她:
「那妳为什么还记得我的事?」
枪之岳并没有马上回答铁平的问题。她静静地喘着气,默默无语地继续前进。「右边。」直到一行人走到了一个T字路口,枪之岳等做完指示之后才缓缓说道:
「我是在遭到枪击之后才突然想起来的。」
「什么?」
「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作出合理的解释才好,为什么在那种时候会突然想起你的事,我实在一点头绪也没有。虽然还是不知道我们两人之间过去的关系如何……不过有关于你这个人的资料,我倒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想了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听起来有点诡异耶。」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吧?下半身思考男。」
「在妳记忆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突如其来的毒舌,竟让铁平顿时有种怀念的感觉。和这个女人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面,感觉似乎不错……的相反,还是有点不爽。
说到怀念、许久不见——这个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
从刚才起,就一直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的男人——『速水真事』。
那一头直接往后梳、混着些许银丝的发型,细长的双眼,削瘦却结实的体格。虽然不像枪之岳那般身受重伤,不过看起来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脸颊凹陷、呼吸紊乱,为了让自己脱离精神遭到控制的状态,似乎是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自从一开始的圣诞节事件之后,铁平与『速水』便维持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他有时是对峙的敌人、有时又『拟态』成自己的好友藤森文七,去年六月的时候,两人再次发生了冲突——之后就听说他被内世界的警察机关逮捕,从那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过去这个男人曾经多次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现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地跟在自己身后,铁平的心中多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喂,『速水』。」
「……干嘛?」
对方响应的声音虽小,但是语调并不低沉,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老样子。
「什么干嘛?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样子一语不发地跟着我很可怕耶。」
「……关你什么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枪之岳在一旁插嘴道:「如果你是为了自己要逃脱而帮助我们的话,那很抱歉,恕难奉陪。虽然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找到恢复记忆的装置,以及离开这座设施!——逃离『第二世界』。但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因为被冤枉,需要洗刷冤屈的正当理由,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从这里逃离出去,可是速水真事你却不一样,很抱歉,你仍旧是个罪犯……因此我们不能帮助你逃脱。」
『速水』听完枪之岳的长篇大论后,忍不住啐了一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放心吧。我既没有打算要逃走,也不会妨碍你们。」
「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说和你们没有关系。」
「……那就不要跟在我们后面。」
「你管我。」
「拜托!看到自己无法信任的人毫无理由地跟在后面,真的很恐怖耶!」
「你说得还真白呢。」
「妳别插嘴啦。」
正当铁平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之际——
「——趴下!」
「啊?噗哇!」
『速水』忽然伸出手将铁平的头粗暴地往下压,由于事出突然,身子被往前压低的铁平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同一时间——一颗子弹迅速削过了铁平的头顶,接着射中墙壁又再度弹开。
「~~~~唔!」
咬到舌头的铁平虽然一阵眼冒金星,不过还是勉强追着『速水』的背影——铁平反射性地跟了上去,他的身体就这么维持往前倾的态势,直接往封锁住去路的黑衣人集团狠狠撞了上去。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黑衣人集团对着不发一语的『速水』与因咬到舌头而泪眼咆哮着逼近的铁平无情地扫射着。不过,并不是那种单纯为了剥夺两人行动力而对准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