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嘛……」五寸钉以手托腮。「因为我并不是很信任他人的能力,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习惯自己来。大部分的部下都无法掌握大局,虽然是有出现几个有可能继承我的人,不过贸然地就把任务交给他们,对反对派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五寸钉这种说词其实还算是有所保留。基本上,一旦她不在了反对派的组织也就无以为继了。若失去了她,反对派组织势必就得面临瓦解的命运了吧。
「既然如此,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枪之岳沉下了身子,虽然自己到底为何而战,还找不到决定性的理由,不过她也知道若不掌握住眼前的机会,自己的处境只会更艰难而已。
「我要打倒妳。」
「放马过来吧。」
枪之岳跨着马步,在黑色的湿原上溅起了激烈的水花。
在阵阵水花之后,她拉近了与五寸钉的距离,以虚握的拳往对方脸上出招,不过却挥了个空,她再度反手转往五寸钉的胸口攻击——结果还是一样,只抓住了空气中的粒子。
她往前跨一步,朝着往后退的五寸钉继续追击。枪之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黑色的液体弄脏,不过她毫不在乎地扭腰奋力挥出了一击,这是判断对方绝对躲不过而尽全力使出的一拳。
「真不像妳。」
啪。只听见一声干涩的声音响起,枪之岳的拳头——轻易地就被五寸钉以手掌接住了。
——我的拳头竟然被挡下了?
「没想到妳不只失去记忆……」黑影逼近了枪之岳的眼前。「就连人也跟着变弱了。」
枪之岳虽然试图抵抗,却被一股强大的臂力扫开,她只觉视线反转,下一刻便整个人跌进了那堆黑色的湿黏液体中——枪之岳愕然地仰望着五寸钉的脸。
「妳的战斗方式应该更加聪明的才对啊!这种愚蠢的打架方式,究竟是跟学谁的啊?」
枪之岳自惊慌失神的状态中回过了神,她连忙飞快地爬起身,五寸钉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那狼狈的模样。
「唔。」
她咬紧牙关,重整态势后扭腰再度往对方出招,右脚尖朝着对方的颜面疾扫而去——不过只是削过了五寸钉的鼻尖并没有确实扫中。视线立刻又转了一圈,这次是整个脸庞栽进了液体内。由于下盘同时被绊到的关系,还来不及采取防势就摔了下去,意识更是瞬间飞离。
五寸钉一脚踩在跌倒在地的枪之岳背上。枪之岳一时之间全身都被黑色的黏液所覆盖,异臭充斥着鼻腔,流进嘴里的液体呛到了喉咙。肉体的痛苦和生理的刺激交相进行着造成了阵阵晕眩,口中残留的味道更是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枪之岳,我讨厌妳。」头上传来五寸钉的声音。「妳这女人太我行我素了,为了满足自已的兴趣与嗜好什么都不在乎。妳任意地接触其它的世界,老爱从事不把外界人的生命当一回事的危险活动,甚至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环境。」
面对这唐突的指责,伏在地上的枪之岳只戚到困惑不已,自己真的是这样子的人吗?
「我恨妳恨到想要杀死妳。」
相对于用词的凶狠,五寸钉的语气却意外地平淡,也因此——更令人为她那深不见底的憎恶而背脊发寒。
「要达成我们的宿愿,妳——妳的存在将会是绝对的阻碍。我恨不得将妳这个人彻底消灭掉……可是很遗憾的……」
枪之岳试图起身,但踩在背上的那只脚却纹风不动。对方的体格明明和自己差不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很遗憾的,内世界里面并没有死刑制度。」
——咦?
枪之岳停下了动作,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我们拥有《封印》罪犯思想与过去记忆的科技,可以让犯罪者重生。因此我们并不需要外世界的死刑制度。再说对某些内世界的人来说,其它世界人的生死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无法理解,五寸钉到底想说什么?重点又是什么?
虽然如此,却有一种预感……她现在所说的话——极有可能是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惨事的伏笔。
背上的压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枪之岳狼狈地站了起来,接着发现五寸钉已经站到数步之远的距离外观察着自己。她那副双手插在口袋轻松站着说话的模样,和刚才的样子有着天嚷之别。
「既然用法律手段无法杀了妳……」
妳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那就只好请妳死于悲惨的意外事件了。」
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戚觉窜过全身。
枪之岳连忙往一旁跳开,但已经太迟了。在一阵连续的枪响声之后,她的身体仿佛遭殴打般地弹起,子弹无情地擦过肌肤,随着一个踉舱她再度跌进了湿地里。
痛觉立即传遍全身——烧灼般的痛楚,应该是中弹了吧……但却无法判断究竟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受了伤,只知道猛烈的烧灼感正迅速蔓延全身。
「喔?妳就连死前也不愿发出哀叫啊?」
中弹了?
是谁?
不用想也知道,一共有四发子弹,全部都是从后方袭来的。这个提示再清楚不过了。
枪之岳趴在地上,转过头往肩膀看去。
「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