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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以我自己的方式在观察你。虽然你们两个交往的时间还不长,不过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些什么或是在想些什么,所以我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
「妳到底要问什么?」
「你究竟在忍耐些什么?」
铁平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很难过的表情。我原本以为那是因为你这个讨厌念书的臭小鬼觉得读书太痛苦而不自觉表现出来罢了,但日子久了我发现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你总是刻意不让小缘看到你那样的表情,所以我后来判断那应该是一种很失望的表情。」
茜淡淡地一口气说着。语气虽冷静却一字一句都说到了重点。
「你到底在忍耐些什么?」
「……」
「说不出口吗?」
不是说不出口,而是不想说——不知为何就是这么觉得,因为害怕说出事实只会招来茜的一阵拳打脚踢而已。
——啊?
铁平接着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害怕被茜打骂呢?
茜将抽完的烟捻熄在携带式的烟灰缸里,又点燃了一支新的烟。烟雾袅袅飘到了铁平的面前,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要去找小缘道歉,是因为你还在忍耐着什么对吧?哈,你这样过去不是只会给她找麻烦吗?」
「我、我并没有要给她找麻烦的意思!」
「那她为什么会哭呢?」
铁平再度说不出话来,茜紧咬着不放追问道:
「小缘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不会随便对男生撒娇耍赖或是无理取闹。因此她会哭一定有她的理由,而让她哭的人就是你,你真的敢说你没有错吗?」
当时的自己确实是太感情用事了,就这一点来说,自己的确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若是因此便遭到责难,总觉得又有点委屈。
——妳又知道什么了?
就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这些话。没有人知道现在的铁平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难过与痛苦——
「若是在忍耐些什么,光只是表面上跟她道歉的话,我看你还是滚回去吧。你这样只会再次伤害她而已。」
「……」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忍耐些什么,你若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再追问。不过,你难道就不能用更率直一点的心情去面对别人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大家的记忆都消失了。越后屋说要我等她,结果却没有回来;考试的成绩又没有想象中的理想:小缘的记忆更是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就算我再怎么率真地解释,她也不可能相信。
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啊。
「除了忍耐我还能怎么办呢……」铁平以彷若病人的阴郁声调喃喃说道:「就是因为说出了一切,我们才会吵架的。所以……除了忍耐……我还能怎么办呢?」
不忍耐的话就无法再和小缘交往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谁知都这么努力了,却仍是白费功夫。
「我已经束手无策、无法可想了……」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铁平静静地看着那道黑影——茜的手闪过铁平的眼前,她一手抓住了铁平的领口并且将他往上拎起。
眼前是茜锐利的目光。被那样锐利的眼神注视着,铁平根本无法将视线移开。
「我这个人既没啥耐性,也没有碎碎念的无聊变态兴趣。」茜以让人害怕的低沉声音说道:「所以我就直话直说吧,关于你考虑事情的大前提……」
那冷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透了铁平的眼球。
「你到底想怎样?」
何止眼球,铁平只觉得连脑子都要被刺穿了。
「这就是大前提。给我想清楚——你到底想怎么做?」
不知道。
铁平颤抖着,十分难堪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关系,绝对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关系。那自己是为什么而颤抖呢?为什么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想说的就这些。」
茜叹了一口气。
「决定权在你身上。你想做的、应该做的、必须放弃的、试着突破的,全部自己决定,然后再自己承担。」
这样才叫男人吧。
说完,茜放开了抓住领口的手,铁平的臀部应声凄惨地落到了地面上。
「敢再让小缘哭泣的话,我绝对会杀了你。」
摔到地上的铁平痛苦地呻吟着,只听见快步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那足音毫无任何的同情与留恋,就这么径自远去。
当他恐慌地仰起脸时……
四周已经不见半个人影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