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罪」
「唔、嗯」
古都缘从挥之不去的头痛中,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白。墙壁?——不,是天花板。她茫然地盯了约十秒钟左右,才想到这里是保健室。早上到学校之后,因为觉得头痛不适,在同学的搀扶下,来到了保健室休息。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小缘从床上坐起。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她拉开病床旁的帘子,映入眼里的,是一个放满各式瓶罐药品的大棚架。一旁还可以看到洗手台,以及挂在墙上的折迭式担架,白色则是房间内一致的色调。
之前询问自己身体状况的保健老师已经不见人影。她下了床,并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留着一张写着暂时离开字样的纸条。
可能是才刚睡醒的关系,意识还有点模糊,小缘就这样子茫茫然站起身,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头还是很痛。
「呜。」
保健室外头人声鼎沸。她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了上午十一点。校庆开始一阵子了。想到自己置身于这股热闹气氛之外的保健室,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
有点不太对劲。
从今天一大早就有这种感觉。虽然无法明确地指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心中有股空荡荡的戚受。这种失落感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哭呢」
小缘自言自语着,昨晚好像作了一个很悲伤的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满脸泪痕。虽然之后就赶着来学校,不过,对于自己为何泪流满面却一直很在意。可能是因为想太多才会头痛吧,最后竟然还被扶到保健室来。
不知道大家现在在做什么?难得的校庆,自己的身体竟然出状况,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这些日子以来,奸不容易才逐渐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的——
「咦?」
忽然一阵疑惑闪过脑海。自己逐渐和班上打成一片的原因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只记得是好长一段时间的烦恼,但让自己克服这个烦恼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
小缘盯着保健室的门,慢慢地来到了门前。
总觉得这股失落感的解答,就在门的那一头。
她打开门。
「我是不是——」
「——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泪水滴了下来。
曜子看着镜子,流着眼泪自问,她双手抱胸,彷佛是要确认自己的存在般——
想不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让自己注意到这点的,是刚才送花到休息室来的那个一年级学妹。
我不认识妳,听见自己这么说,那个女孩竟然哭着夺门而出。被她随手抛下的花朵,如今正静静地插在花瓶中。
自从看到她跑开之后,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戚觉浮上心头。那是种宛如要掏空心肺的『失落』感受。而这股失落戚,带出了更多的疑惑。
为什么自己会不认识那个一年级的学妹呢?
演奏会待会就要开始了。听这场演奏会即将透过现场直播,传送到另一间县立高中去。不过,为什么我们学校会和那间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有这么紧密的联系呢?真要说有的话,似乎
又有这样子的印象只是这个印象十分地不明确。而两校之间的连系,似乎和自己失落的某个很重要的部分有着相当程度的关连。
但重点是——
「为什么我会厌到一股莫名的悲伤呢?」
那是一种俨然失去了部分自我的悲伤戚受。
曜子的视线落在一旁的乐谱上。那是自己今年新作的曲子,但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却厌到一股心痛。
乐谱的曲名是——『迎向光明』。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泪水呢?
***
新城括老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括老师是学园的专任教师。自学生时代起,整个青春都在这问私立百合百合学园度过。毕业后,更在一股不服输的心态下,争取到了大学部的助教职务,如今已经升到了助理教授。除了在大学讲义中协助教授的研究之外,还在高中部担任国语科的科任教师。不知不觉已经三十哔(消音)——岁了。
她对男人的厌恶,已经到了几近病态的地步。过去曾有过被男人施暴未遂的经验,此后就变得极端排斥与异性接触。虽然学园三月时发生的那个事件,有稍微改变了她的观念。不过在与异性交往这方面,仍是在原地踏步,毫无进展。
毫无进展。应该是吧?可是
「那个」
「」
「有、有什么事吗:?」
「」
「你、你到底想干嘛啦」
括老师只是一时兴起,才来到这个摊位上的。
虽然学园生是初次在校庆时设摊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