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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的内容还是令人完全摸不着头绪。虽然寄信人以十分低的姿态希望人家听他说话,不过,还是不能改变那种近乎强迫的本质。毕竟要求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听自己说话,本来就是一件很不讲理的事。
但是,曜子还是留下了『讯息』其实这么做也无所谓。听听一个孤独的人说说话,也并无不可。说得明白点,有部分或许也是出于同情心吧。
这样奇怪的一封信,多少激起了曜子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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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讯息』三天后,那封寄件人不明的信又寄到了曜子家。从收到上一封信时她就觉得很奇怪了,最近的几封信封和信纸上的笔迹,都与一开始的明显不同。另外,对方说是在电话簿中找到自己的名字,这一点也很不合理,因为电话簿中登记的是家长的名字,会写自己当收件人这点本身,已经和他的叙述相矛盾了。
「我看见妳留下的『讯息』了,实在是很厌谢妳。」
信件内容从这句话开始,随便几句前言过后,内容就开始进入了主题。
我有个喜欢的人。
她总是活蹦乱跳的,表情很丰富,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比任何人都有存在感,也来得更耀眼。一天之中,我只要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就会整天都感到很幸福;相反的,如果一天都说不到话的话,我就会十分地消沉。若换位子的时候刚好坐在一起,那我简直要幸福地飞上天去了。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又和一见钟情不太一样。或许是她和我擦身而过时留下的香水味;或许是她上课时专心地看着黑板的眼神;或许是她开心的笑声;或许是她若无其事帮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橡皮擦的动作。总之,或许就是这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让我如此喜欢她也不一定。
所以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向她告白那天的情形。
那天我约她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她看起来完全不知道为伺会被留下来的样子,还歪着头天真地看着我。天啊,不要这么迟钝好吗?我冒着冷汗,声音和双脚都因为紧张而发着抖,口中不着边际地重复着我写在笔记本上,反复练习过几百遍的开场白,到了最后,终于勉强说出了口:「我、我我我喜喜喜欢欢妳」简直差劲透了。回想起当时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还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实在是太差劲的告白了,所以,一开始她还搞不清楚状况。虽然好像勉强听出「喜欢」两个字,不过,她好像误会成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了。在我笨拙地拼命解释说明(当然心中的感觉是丢脸丢到跌股了,跌股也是很丢脸的意思,总之就是超级丢脸的意思)之后,她才终于听懂我真正的意思。
知道我是在对她告白之后,她果然一脸的困惑。「开玩笑的吧?」「我是认真的。」「整人大作战吧?」「绝对不是。」接着我又说:「我是真的喜欢妳,对异性的那种喜欢。」这次我没有结巴了。对方开始「啊、呃、这」地窘迫了起来,连个词都说不完整了。
不久,她说她现在不能马上回复我,希望我给她几天的时间考虑。
三天,我等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一直心神不宁,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呼吸困难。书读不下去,饭也食不下咽,常常莫名其妙地跌倒,在教室里,更是刻意避开目光的接触和其它的交集。
三天之后,她答复我了。和告白时一样,我们约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她很努力地回答我,一字一句地说着:
「虽然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意」「也不知道当恋人会不会顺利交往下去」「看看能不能渐渐迈向那种关系」「我想说和你一起努力看看」
那天,我终于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了。
***
筝弦震动的余韵回荡着。
「成、成功了。」
弹完最后一个音色之后,手臂顺势扬起,食指高指着天花板。在古筝面前高举着右手的亚希儿兴奋地晃动着身体。
「没有失误地顺利弹完了」
曜子把古筝夹在手臂,啪啪啪地拍着手。
「嗯,这首『风筝飞啊』弹得很不错。」
「真、真的吗?」
「对啊,音色很美喔。」
「太好了,这样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亚希儿如释重负地笑着说,就这么以高举着手的姿势往一旁倒去。
「咦?亚、亚希儿?」
除了这一幕,今天仍然可以看到古筝社的社员,为了高文连而加紧练习的画面。准备要上场比赛的社员,已经全体练习过一次了,现在是个人的练习时间。在这些拼命练习的社员之中,同样可以看到游刀有余的曜子,以自己的步调指导着亚希儿练习的情景。
亚希儿撑起斜躺的身子,不过,这会儿看起来却有点困扰的样子。
「停不下来脑中『风筝飞啊』的旋律停不下来」
『风筝飞啊』是曜子交待给亚希儿的第一首练习曲。只有八小节二音,是初学者的入门练习曲。这几天,亚希儿不断重复地练习这首曲子,到了今天,终于毫无失误地弹奏完整曲了。
「呵呵呵接下来,请叫我『风筝飞呀』专家喔。」
「好的,专家。这首曲子就是妳接下来的功课。」
「唉呦」
曜子看着抱头哀号的亚希儿,露出了微笑。
日向亚希儿是个情感表现十分直接的女孩子。弹不好的时候,会像鸭子般瘪起嘴巴;如果弹得很顺利,会夸张地拍手叫好。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