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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仙乡的命运已然来到了尽头,不——在因天子一族的没落而走向尽头之前,夺走夭仙乡的魔核,这个国家就将难以为继了。 如此看来,六国之中最先陷落的会是神仙种。之后只要除掉了缇拉鞠・加德斯布拉德就不会有人来阻碍尼尔赞比了。
「——那么天子陛下,不如赶快告诉我魔核在哪吧?」
坐在奢华椅子之上的天子打了个冷战。
没有任何人前来救驾的迹象,这样当然,毕竟尼尔赞比已经清退了所有人。
眼前的男人仿佛迷路幼儿一般视线彷徨,搓弄着双手。
「军机大臣,魔核乃是何物?又为何要将我禁闭于此?」
「事已至此你还打算装傻充愣吗?莫不是蠢到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从天子敕命之人即为反逆者。我要命令近卫兵立刻逮捕你。」
「近卫兵早都死光了哦,是我处理掉的。」
「不要开玩笑了,我等下还要参加诗歌鉴赏会……」
「你就对京师中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吗?暴徒们在大闹京师,夭仙们可是苦不堪言哦。」
「将军们肯定会处理好的,不需要我出面去管。」
看来天子并不清楚他口中的将军们怎样了。
第一部队队长正和缇拉鞠・加德斯布拉德在一同逃亡。第二部队队长被关在了核领域之中。第三部队队长则因与世快勾结之嫌疑被逮捕归案了——而且还是眼前这男人自己下达的逮捕命令。
「别做傻事了,快放我走吧。你这次的无礼行径我就当没——」
尼尔赞比大步走向天子。
男人抬起那双茫然的眼睛仰视过来。尼尔赞比把手中的烟头压在他的眉间。天子哀嚎起来,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好烫好烫!」他如此尖叫着在地上打滚。明明这点小伤瞬间就能被魔核治好的,他却如此小题大做。
「原来如此,你吃不得痛呢。一直在这箱庭之中消磨余生,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你不配当一名君主。正因为你生活放荡而不务国政,才会让我这样的恶徒跋扈自恣为所欲为。」
「你……你……你要做什么……」
「不知晓子民痛苦的君主没有存在的价值。你存在的意义最多就是能告诉我魔核在哪里而已了。」
「我……我……」
天子仿佛受到严寒侵蚀一般浑身颤抖。
他按着额头站起身,眉间的烧伤似乎已经痊愈了。
「我……我理解百姓所受之苦……」
尼尔赞比感到不可思议。
他并没有乞求饶命,也不是要说出关于魔核的真相,而是在诉说着什么。
「我也并不是出于自身喜好才这样过活的……我本想成为被人称呼为明君的那般存在……但是不行。有言云君子不器——其根本乃“君子之不器”。刚刚继承父王之位时的我也曾热心于职务……然而啊,我实在是难以忍受,难以忍受我所颁布之政策会使人陷于不幸的现实。有人获得幸福那必定有他人陷于不幸。而不幸者便会对我心生怨恨……甚至有人会企图谋害于我……」
(注:论语,君子不器,“器”的本意指器具或者器皿,指某种工具,各有其用。但一种器具往往只限于一定的功能而不能相通使用。“君子不器”即是说,君子不能像器具那样,只具有一种功能、只限于一定的用途。)
「是吗,但是,唯有能够承担这份辛苦之人才有资格君临一国。」
「所以说我没有啊!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蜗居深宫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被谁人伤害!能够躲在屋中沉溺于琴棋书画我就满足了!我才不想当什么天子!我没有那个才干!」
砰!尼尔赞比扣动扳机。
宝璐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贯穿天子的肩头。鲜血四溅,天子被击飞出去。这次是用神器打出的攻击,所以不会那样简单地恢复。天子口水横流,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极度的疼痛让他甚至无法发出人声了。
「真是不出预料,你就是如我预想一般的一个小人物罢了。或许让妮莉娅・坎宁安的症状加深,也会变成你这德性吧。」
「啊……啊啊啊……啊啊……」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说魔核在哪。你也不想吃痛吧?」
尼尔赞比把枪怼在天子的太阳穴上,已经失去理性的天子就好像胡闹的小孩子似地在地上打滚。有些做过头了吗——尼尔赞比在心里反省着,然后一脚踢中了天子的脑袋。
「我给你点时间,十秒内告诉我。」
天子的眼睛如小动物似地颤抖着,数到八的时候,天子呜咽着挤出了声音。
「魔……魔核……」
「什么?不大点声说我听不到。」
「魔核……夭仙乡的魔核……不在了……」
尼尔赞比一惊。
「不在?这是什么意思?」
「不存在。是字面意思……夭仙乡……没有魔核。」
「………………」
天子表情认真,如果这样还能是谎话,那他可就是个天才演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