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妮•科尼沃斯撞见世间罕见的一幕。
那个残酷无情又大逆不道的「逆月」第二大强者正坐在长椅上,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盖拉•阿尔卡共和国的首都有大量人潮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由于马特哈德被灭,那些兴高采烈的翦刘种都在召开庆典,要把这个当成「革命纪念节」。于是科尼沃斯也混入人群,去摊贩那边买了鲷鱼烧回来。
她再度观察天津的样子。或许明天会下雪,甚至是下鲷鱼。
「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跟大姊姊说说看?现在说出来,大姊姊我什么都愿意听喔。」
「你最好别问。」
「难道说……行动失败了?」
「…………」
看来好像被猜中了。科尼沃斯脸上堆满笑容。
「依我看确实一败涂地。这次的目的是要利用盖拉•阿尔卡打探魔核情报,却因为纳莉亚•克宁格姆和黛拉可玛莉的关系,导致马特哈德人间蒸发。这样还谈什么魔核……话说回来,你这样垂头丧气究竟是为哪出?」
「因为我被公主大人骂了。」
「噗!」科尼沃斯当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呵呵──!喂天津你知道吗!逆月对失败者丝毫不留情面喔?会被砍头啊砍头!去死吧你!」
科尼沃斯说完还用拳头戳他的肩膀,天津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不,这次的作战计画非常成功。」
「哪里成功了,喂等等,不准抢我的鲷鱼烧吃,只剩下一个耶。」
这下全都被吃光了。天津还说「什么啊原来是豆沙馅」,随即怅然地盘起双手。
「豆沙馅有什么不好。」
「从前堂妹一天到晚要我吃那个,说是在练习做点心。」
「这明明就很好吃……不对,你说『作战计画大成功』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目的是要毁灭盖拉•阿尔卡共和国。」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放任黛拉可玛莉•岗德森布莱德破坏盖拉•阿尔卡的分部,这都是为了刺激马特哈德政权。而我们要把神具卖给他们,目的是提升阿尔卡政府的战斗意愿。没想到战争这么快就开打,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听不懂。意思是说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战争?」
「我们的目的是挑起战争,灭掉阿尔卡。因为马特哈德太愚蠢又太有自信──如果跟人战争,十之八九会输掉。就算他没有输掉,梦想乐园的真面目也必定会曝光。这时盖拉•阿尔卡将会灭亡。」
「……嗯?也就是说你们原本就想灭掉盖拉•阿尔卡?」
「我一开始就这样说了啊,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
「简单讲,公主大人对马特哈德政权忍无可忍。那帮人利用魔核的无限再生能力,做著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运用魔核『不让人死亡』的恶劣特性,一而再再而三做些恶劣的事情。」
「喔喔我懂了,怪不得公主大人会那么生气。」
将魔核带来的再生能力视为理所当然,于是这世间悲剧四起──那就是人们不将人命当一回事。「死亡乃生者的本怀」──这是逆月的精神标语,他们最忌讳那种事。
盖拉•阿尔卡干那种勾当却不当一回事,确实会被逆月当成敌人看待。
「……嗯?那公主大人干么还骂你。」
「她要我多多珍惜家人。」
「啊?」
这下科尼沃斯是真的有听没有懂了。然而天津却用非常认真的表情继续诉说。
「之前六国新闻在做实况转播的时候,天津•迦流罗不是有出现吗?她就是刚才说到的堂妹。因为我把她扔著不管,公主大人才会训斥我。」
──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有家人啊!如果继续让她伤心,小心到时候死得很难看!好了,我让你放个假,你去见见她!
「──事情就是这样。」
「去见就好了吧。」
「但我很困扰。」
「是不是年纪大了觉得回老家很难为情?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那会造成另一种困扰。」
「总之你就好好努力吧。我会替你开饯行会,弄香菇排给你吃。」
「不用了,话说回来──嗯。」
将手盘于胸前的天津抬头仰望天空。很少看到这家伙有那种举动──少见归少见,他现在肯定在脑中细细做些残忍极恶的规划。
最后天津闭起眼睛,嘴里道出邪恶的话语。
「这次目标锁定天照乐土也不错,可以利用那女孩的力量。」
「……你这人还真是坏。」
「看在大众眼中,我们都是坏蛋吧。」
「就是啊。」──科尼沃斯回完这句话还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