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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用被过去束缚,那样不晓得有多畅快。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米莉桑德的阴影下害怕地活著。
不敢出去外面,不想跟其他人扯上关系,就怕又会有难受的经历──这些消极的想法在心底持续膨胀著。把自己关在阴暗的房间里,沉浸在毫无意义的思考中,不断在自己的悲惨遭遇中打滚。
那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我成功踏出崭新的一步。
「……就算打倒那家伙,心灵的伤痛也不见得会消失。」
「或许是那样。不过──」
「之后我会试著跟米莉桑德谈谈看。」
此时薇儿惊讶地睁大双眼,我也为自己的话感到讶异。不过,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必须那么做。
「那个人很恨我,可能以后这种想法也都不会改变。但是──至少我希望自己能做出改变。不是去害怕她,而是试著去努力,看能不能理解她,我觉得有这个必要。若是没这么做,就不能说自己真的跟过去诀别。」
「……您好伟大,不过这话也说得太漂亮了。」
「我也这么觉得呢。」
我不由得苦笑。当事人自己来说这种话好像有点奇怪,但是要跟其他人──而且还是对自己抱持敌意的人试著沟通,换成是不久之前的我,应该完全不会动这种念头。
就这点来看,或许我变得比较成熟一点了。
「……今后稍微到外头看一看,或许也不坏。」
「我明白了。那就以两天三次的频率来安排开战计画吧。」
「你做的事情未免也太极端了吧!」
忿忿不平的我倒头躺回床上。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都不理解我的心情。不对,我猜是她都理解却故意捉弄我。性格真是太差劲了──只是这家伙嘴上虽然常说些有的没的,还是会替我著想,所以我没办法严厉谴责她。
「可玛莉大小姐。」
「怎么了?」
「谢谢您过来救我。」
我偷看她脸上的表情。
还是像平常那样,都不苟言笑,但难得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她可能一直在找机会道谢吧。
「不客气。」
我这话是看著天花板说的,语气就是不自觉变得粗暴起来。
「……话说回来,在我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事情就解决了呢。可是真的圆满解决了吗?该不会是我在做梦?」
「没这回事。这是现实。」
「……好吧,感觉起来的确不像在做梦。可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米莉桑德会被帝国军抓住?」
「因为可玛莉大小姐用了烈核解放,救助了我。」
「就跟你说那个是……算了吧,反正最后我们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那些琐碎的事情之后再去想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薇儿的事情。
「──对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咦?」
「三年前的事情已经收拾完了。你不需要继续当我的女仆了吧?」
如果书信上写的事情都是真的,那薇儿就是为了赎罪才来当女仆(虽然我并不希望她来赎罪)。
如今都已经跟过去做个了断了,她也没义务来服侍我了吧──怀著这样的想法,我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结果变态女仆一脸世界末日要来的样子。
「怎么这样……是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
「不,不是那样。」
「可玛莉大小姐太过分了,您是不想让我工作糊口了吧。那我不就只能变成小偷,闯进可玛莉大小姐的房间偷内裤了吗!」
「你起码偷些有价值的东西吧!?爱讲这种话,当心我真的解雇你!?」
「呜呜……说要解雇太没人性了。亏我之前还为可玛莉大小姐出生入死……」
「好啦好啦!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今后也多多指教啦,薇儿!」
「咦,这是求婚……?」
「最好是啦!」
都怪我大声吐槽,脚上的伤口在痛了。
这个女仆还真难搞。
不过──能够像这样拌嘴也不错。
像这个样子,跟某个人以对等的姿态对谈,心情会变得比较开朗,会觉得为了一些小事情烦恼很白痴。
如果跟她在一起,也许我真的能有所改变。
至少在眼下这瞬间,我有那种感觉。
★
我果然还是想回去当家里蹲。
打心底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