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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寿司、拉面、咖哩、西餐,好吃到乱七八糟的餐厅在那里应有尽有,毕竟这些店都是开在东京的胃袋中心嘛。夕菜靠在阿大的肩膀上说:
「大雅没事吧?」
直人点了点头。
「每隔两小时都有乖乖地喝奶。大雅真的很了不起呢。」
办理住房手续应该是在傍晚的时候。我在脑海里计算起来,就算晚餐慢慢地吃,到现在为止应该还有一段充分的时间才对。在这段期间内,两人有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吗?我一边看著夕菜幸福的表情,一边说:
「那个啊……虽然很难以启齿,不过你们有确实地用到床吗?」
阿大莞尔一笑地挥了挥手。
「不。我还在恪守禁欲生活呢。」
淳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居然能从你嘴巴里听见这种话。阿大,你知道禁欲的汉字怎么写吗?」
阿大笑了,那是像大人一样游刃有余的笑容。
「不会写啊。不过我知道意思。因为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自信,还有我老爸的那件事情。」
因为酒精成瘾的关系,阿大的父亲时常对家人暴力相向。在阿大十四岁的冬天,他睡倒在玄关前,然后就这样冻死了,而拿一桶水泼在大小便失禁的父亲身上的就是阿大。阿大的声音既平稳又有力,水泥护岸那儿传来波浪拍打的声音。
「我喜欢夕菜,可是我觉得这种事情等到长大一点再做比较好,等到工作能够独当一面,高中也毕业了,到时候再做也不迟啊。」
我看到阿大正紧紧地握著夕菜的手。
「虽然我好像说得很帅气的样子,不过或许我也觉得有点害怕吧。」
直人用开朗的声音说:
「咦,阿大居然会害怕女孩子,真是让我吃惊呢。」
阿大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对。我怕的不是夕菜,而是大雅。」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那个小婴儿到底有哪里可怕呢?
「看到大雅的睡脸时,我觉得他非常可爱。的确,他并不是我的孩子,不过我真的能成为这孩子的好父亲吗?不是像我爸一样不容分说地饱以老拳,而是一个能够坐下来好好谈的父亲,在这孩子感到迷惘的时候,我能够成为他商量的对象嚼?我真的能好好地照顾大雅,直到他长大成人吗?我想了很多,毕竟还有二十年哦,这不是很可怕吗?」
阿大的身材很高大,而且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所以看起来已经像个大人了。不过在这里的大家都只不过是十六岁的男生罢了。我们能够背负得起比自己出生至今还要长的时间,还有别人孩子的未来吗?那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甚至无法想像。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会惨叫著逃走也说不定。不过阿大却很坚强。
「所以我想在有足够的自信当大雅的父亲之前,暂时不对夕菜出手。当他们两人来到我房间时,我就这么决定了。因为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吧!」
「……阿大。」
夕菜哭了。虽然她平常总是脂粉末施,但这天因为要到饭店过夜,所以她的眼睛仔细地上了眼线,溶解的眼线化为黑色的泪水滑落在脸庞上。不过夕菜还是非常可爱。
「刚才阿大在饭店的房间里对我说了这些话。既然这样的话,我想不用急著来也没关系。仔细一想,我也才十七岁,而且也没有那么喜欢做爱。」
淳扶正眼镜说:
「我知道了。毕竟阿大也有些顽固的地方,一旦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既然如此,你以后在工作和学校两方面都要好好努力哦,我们会为你加油的。如果是念书的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的。」
就读东京第一升学学校的淳说出来的话真是再可靠不过了。
「你饶了我吧。书随便念一念就好了,我又不是靠脑袋取胜的人。」
直人说:
「不过啊,以后阿大和夕菜要一直住在一起吧。到高中毕业为止还有三年半以上的时间。和这么可爱的人在一起,阿大忍得住吗?毕竟还要三年半呢。」
阿大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好像很辛苦呢。就算是现在,一看到夕菜刚洗好澡没戴胸罩穿著小可爱的模样时,我还是很难忍住不扑上去的冲动呢。乾脆不要把目标设在高中毕业,只要有当个好父亲的自信就好了。」
淳开玩笑地说: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鬼话啊?既然都已经在大家面前做出了那番宣言,区区三年半就给我忍著点,到时候饭店这种小事就我们请啦。」
夕菜啪一声地拍著阿大的肩头。
「对啊。如果真的很难受的话,我会像刚才一样亲你一下的,你就靠这个忍耐一下吧,阿大。」
「骗人!」「真好——。」「该做的事还是有做嘛。」
我们对夕菜的回答化为和谐的三重唱。至于哪句话是谁说的,这时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之后我们在深夜的河边聊了一会儿,然后阿大和夕菜手牵著手,慢慢地走出了公园,河水的流动声交叠在他们的背影上。他们接下来就要回到只有两个人的公寓了,就算墙壁再怎么薄,房间再怎么破烂,自己住的地方果然还是比较好啊。
我们只能怀著既羡慕又苦恼的心情目送年轻恋人们的背影。淳不甘心似地说: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