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嗯,如果可以的话。」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紧急召集大家的。」
「……谢谢你,哲郎。」
玻璃屋顶的水上巴士从上游开过来的引擎声,让我听不太清楚夕菜的回答。隅田川似乎是条运输量颇大的交通干线,白天大约每十分钟就会有一艘船经过。当船驶出桥下时,夕菜挂断了电话。
原本应该很幸福的三人家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我在桥上目送著反射午后炫目阳光的船离去。
夕菜比约定时间晚了一点才推著婴儿车来到店里。一看到小婴儿的脸,向日葵的佐知婆婆顿时心花怒放,丢下一句「交给我来照顾」后,便一直抱著小婴儿不放。佐知婆婆那身跟平常一样夸张的夏季印花洋装,让大雅惊讶得瞪大了眼。依照惯例,这间破烂的店里除了我们以外就没有其他客人了,所以我们几个人就霸占著铺了榻榻米的小包厢。淳开口说:
「夕菜,你要吃什么?」
虽然这话不适合形容一个十七岁的母亲,但我总觉得夕菜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只要饮料就好了。因为做晚餐的时候,我已经顺手抓一些来吃了。」
我们一如往常地点了明太子麻糬起士,以及加了王子面的咖哩玉米口味。饮料大家都是碳酸汽水。我把配料放在铁板上大致炒了一会儿后,便把配料筑成一道圆形的堤防,接著在堤防中央倒入面粉水。虽然另外还有分不做堤防一派与几乎不炒配料一派,但我从小时候就是这么做的,毕竟文字烧并没有所谓的正确做法嘛。在面粉水烤焦前还有一点时间,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一脸严肃地盯著铁板。我鼓起勇气说:
「你说的商量,该不会是阿大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虽然我并不想这么问,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大过世的父亲,那个总是在喝得烂醉后对家人大打出手的父亲。夕菜一边看著咕噜咕噜起泡的文字烧,一边说:
「阿大或许真的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也说不定。」
「咦——,那家伙吗?」
直人大叫。我和淳两人面面相觑,他用惊讶的眼神回望著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为阿大辩护起来。
「只有那家伙是绝不可能对家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阿大可是会一边说著有卖剩的鱼,一边把保丽龙箱送到老家和我们那边的人。不管我们说什么,那家伙总是不愿意收钱。我想起阿大被拘留在月岛警署时写的信,就算置身在那个事件之中,那家伙还是一样耿直。淳一脸认真地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夕菜。」
夕菜扭捏害羞地低下了头,声音小到难以听见。
「那个……我和阿大开始一起生活……已经快要两个月了……可是和阿大之间……那个,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佐知婆婆胸前的大雅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婆婆用手摸了摸纸尿布。
「好像是大号。你坐著就好,纸尿布借我。」
夕菜从挂在婴儿车的袋子里拿出纸尿布和湿纸巾交给佐知婆婆。
「啊——,乖孩子,婆婆帮你换尿布哦。」
佐知婆婆一边哄著小婴儿,一边消失在洗手间里。夕菜轻声说:
「文字烧要焦掉了,快吃吧。」
我们慢吞吞地动著手。平常应该很美味的文字烧,现在尝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淡薄无味。夕菜说:
「阿大说过喜欢我,对待大雅也非常温柔,彷佛大雅真的是他自已的孩子一般,我们三个人晚上还把被子铺在一起睡呢。」
淳把烧烫的麻糬送进嘴里,然后说:
「好烫。可是阿大还是完全不对夕菜出手。」
直人天真地说:
「那家伙的最高纪录是一天七次……。」
我慌慌张张地转向身旁按住直人的嘴。如果说出这种事情的次数,夕菜的忧郁感会越来越深的。年轻的母亲缩起背部。
「我想了很多。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吗?阿大会不会只是因为同情我,才跟我住在一起的呢?还有……虽然很难以启齿,不过毕竟我生下了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他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骯脏呢?只要一开始想,我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眠。」
夕菜用指尖拭去了堆积在眼角的泪水。被油烟熏黑的向日葵店内彷佛冻结了,谁都说不出话来,身体也无法动弹,只听得见文字烧烤焦的声音而已。我转动桌子旁边的开关,将铁板的火力调小。
「我有些事情要说,你们两个可以过来一下吗?」
我爬出包厢,穿上运动鞋。当我站起身子时,直人和淳也紧接著离开座位。
「夕菜,刚才的话我们真的很认真地听进去了。」
我这么说完,便拉开玻璃拉门,走进月岛昏暗的巷子里。三人啪搭啪搭地踩著运动鞋离开店里后,就这样站著讨论起来。直人说:
「怎么办?你们有看到夕菜的表情吧?问题好像很严重呢。」
淳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十五岁时可以一天自慰七次的阿大居然过著无性生活,恐怕连夏天都要下雪了吧。」
「不要再开玩笑了。跟直人那时候一样,我们三个人一定得为阿大和夕菜想想办法才行。」
我这么说完,直人立刻眼睛一亮。夹在长屋和一栋透天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