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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谁要在这种店里帮忙啊?」
她拖著行李箱从玻璃门走出去,淳轻声哀叹:
「咦——,不会吧。好不容易才认识的说,这样就结束了哦?」
我对东大候补的友人说:
「你已经迷上她啦?淳。」
「嗯嗯,高中同学那种小鬼又不能当成对象。看到那个肚脐环跟腰上的刺青了没?」
阿大也撑开了鼻孔。
「看到了看到了,还有那个奶子。」
「就算失败了也没差,我要试著攻陷美沙绪小姐。」
我对淳的勇气刮目相看了。这家伙并非只是个会念书的秀才而已。虽然平常对成绩方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在这种时候,淳总是让我的内心涌现出些许的劣等感。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干劲,或许就没办法顺利地和女孩子交往也说不定。
「好期待今年夏天的到来啊。」
这么说完后,淳仰头露出纤细的喉头,一口气喝光了淡绿色瓶子里的碳酸汽水。
到了该离开店里的时间了。向日葵只是大家在晚餐前随便吃些点心的店。毕竟我们的食欲大到连自己都觉得夸张的地步。特别是阿大,他一天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解决七餐。
每个人付完四百元后,佐知婆婆开口说:
「欸,你们今天接下来还有空吗?」
阿大看了看手表。
「我不行,六点要开始上课,」
「那你们呢?」
佐知婆婆斜眼看著剩下的三个人。说得客气一点,佐知婆婆那道斜视的目光感觉就跟恐怖电影一样。
「要是不回家吃晚餐的话,我妈会很啰唆的,所以我大概不行吧。」
在佃岛的超高大厦三十四楼,直人那优雅的妈妈做了计算过维他命与矿物质(真的给人这种感觉)的晚餐等著他。这时,淳轻轻地顶一下我的腰侧。
「只要事先打过一通电话,这家伙跟我就算晚点回去也没关系。你说是吧?哲郎!」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我想起了准备高中考试时记住的谚语。这谚语真是形容得恰到好处,人们或许病态地喜欢以滑稽的方式形容一件事情也说不定。仔细一想,我们四个人的对话也有将近百分之九十是玩笑话。
「是吗?那么你们过来后面一下。」
阿大和直人消失在暗下来的巷子里后,我们便绕到了店的后方。佐知婆婆迅速地将蓝色防水塑胶布从沿著墙壁堆起来的小山上拉开。
「哇,好厉害。」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微波炉、映像管电视、烤面包机、录放影机、附音箱的立体音响组,各种电器制品像拼图般毫无空隙地堆叠在那里。淳开口说:
「这些全是佐知婆婆收集来的吗?」
穿著夏季洋装的老婆婆自豪似地将手靠在机械山上。
「是啊,这些个个都是还可以用的东西呢,跟我一样都是现役哦。」
我一点都不愿意想像佐知婆婆是哪方面的现役。
「最近只是稍微改变过外型,让表面看起来新颖的商品越出越多,所以旧的东西自然就被人家丢掉了。」
淳似乎决定采取谄媚战术的样子。
「对啊对啊,越老旧的东西越要好好珍惜才行。」
我吃了一惊,淳居然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
「那么佐知婆婆,我们该做什么好呢?」
「我家的电视坏了,你们能帮我把这边这台搬上脚踏车运到我家吗?毕竟我的脚也越来越无力了,搬超重物来很费劲。我会请你们吃晚餐的。」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将二十一吋电视从电器制品山的半山腰搬到三轮脚踏车上。佐知婆婆瞥了电视一眼确认过后,便快步地走了起来,那轻盈的脚步一点都不像是很费劲的样子。我们绕到店门前,佐知婆婆在玻璃门上上锁。向日葵只有在佐知婆婆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开,今晚她似乎不开店了。
在短短的一年之间,月岛这个城市里多了许多超高大厦。三十层以上的建筑物大概已经有将近二十栋了吧。以前隔壁的佃岛就有很多高楼大厦,但如今西仲通的两侧也接连落成了许多新大楼。只要亲眼看过就会知道,原来大厦这种东西能像钉钉子似地轻易盖起来。
佐知婆婆一边摇摆著夏季洋装,一边在巷子里前进。她避开大马路,尽挑些只能让脚踏车勉强通行的狭窄巷弄走。就连几乎摸透了这个城市的我们,也有好多条不知道的私人道路。最后我们抵达的是一座用绿色栅栏区隔开来的宽敞停车场,停车场中央孤零零地留下三栋长屋。
长屋整体看来往右边倾斜了十五度,右边的墙上扎了两根用来补强的支柱。这是本地相当有名的妖怪长屋。佐知婆婆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三栋并排的长屋两侧似乎没有人居住的样子,窗子上都贴著黑色的纸或合板。
叽哩叽哩地转开了拉门的锁后,佐知婆婆开口说:
「就是这里了,进来吧。」
老婆婆在房间中央一拉电灯泡的拉绳,两间连在一起,共有六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顿时浮现出来。其中一面墙上用衣架挂满了年轻女性的洋装,那一定都是美沙绪的东西吧。
我们脱掉运动鞋,走上感觉有点柔软的榻榻